“回王爺,我家住在……”
“算了!”沈睿衝揮了揮手,似乎又覺得不值一問,“不管你過去家在那裏,以後這京城就是你的家了!我在興樂坊還有一處宅院,院子不大,但是舒適雅致,我前幾天特意派了幾個奴仆去打掃看守,以後那裏就是你的家了!你可以把家裏的人接過來和你同住。”
郭展感激的再次叩首致謝,“王爺為屬下考慮周全,郭展感激不盡!願效犬馬之勞!”
沈睿衝輕笑一聲,“犬馬之勞就不必了!隻要不辜負了我的一番心血就好,京城的各派勢力錯雜,不像永平堡那樣簡單,你要小心行事,不然隻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郭展一定謹遵王爺教誨!”
幾個身著青衫的女子抬著一個白色的籠子從沈睿衝的內寢殿裏出來,李管事走在最前麵,不時的催促那幾個女子快些。
當他們從郭展的麵前走過的時候,李管事朝沈睿衝微微頷首。
郭展謙恭的低下頭來,不看他們。
突然,一顆猩紅的液體滴到了郭展麵前的黃土裏,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常年征戰之人對血腥氣是再也敏感不過的了,郭展駭然抬頭,一隻女人的纖纖素手就搭在他的麵前,血跡順著那纖弱的手腕流了下來,又從她的手指上滴落。
而那隻手是從這幾個青衫女子所抬的白色籠子裏伸出來的,籠子被錦帛遮著,看不見裏麵是什麼東西,這些女子抬著籠子匆匆過去了。郭展明白過來,裏麵所抬的應該是一個女子,而且這個女子已經死了!從血跡上來看應該是剛死不久。
聯想起剛才的那一聲女子的淒厲慘叫,一個女人慘死在了沈睿衝的內寢殿裏,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是被沈睿衝弄死的!
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良善,甚至有一絲陰柔之氣的王爺,對女人還有如此的喜好!縱然是見慣了殘虐女子之事郭展也有點點震驚。
他猛然抬頭發現沈睿衝正緊緊的盯著他,剛才的淡然之色早就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猶疑和嘲弄,沈睿衝微微笑著,“郭展,你剛才看到了什麼?”臉上掛著親和的笑意,聲音確實冰冷陰森。
“我……”郭展一咬牙,“屬下什麼也沒有看到!”
“你明明看到了,為什麼要跟我撒謊呢?”沈睿衝輕輕揮了揮衣袖,“我這個人最不喜別人欺瞞於我!”
即使麵對最凶殘強悍的北狄騎兵,也沒有退縮過的郭展,在沈睿衝淩厲的目光下,他突然覺得惶恐起來,戰場上的刀鋒相對是你死我活的拚殺,沒有顧忌。可是現在這個站在他的麵前的男人,麵無表情的賜給自己夢寐以求的官職和宅邸,又突然毫無征兆的步步緊逼。這個男人太反複無常,太出人意料,自己居然完全看不懂他的想法,可是自己的心思於他卻是了如指掌,郭展油然而生一種難以掩飾的恐懼來。
到底是該怎麼回答什麼好呢?
郭展本人也是看不起女子的,而且還有幾分輕賤之意,看到籠子裏的那個被殘虐致死的女子,他也沒有生出一絲一毫的憐憫之意,隻是沈睿衝到底是想要聽到什麼樣的答案呢?
“我隻看到了一雙滴血的手。”郭展垂下頭來,等著沈睿衝的發落。
半晌以後,才聽到了一聲風輕雲淡的笑聲,“郭將軍起來吧!”似乎是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
郭展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背後的袍子已經被冷汗沾濕了,緊緊的貼在背上,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