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永淳不安的側過臉來,伸出手臂環上了他的脖子。
上官承昭溫存的用下巴蹭了蹭她光潔的額頭,“嗯?”
“我想……呃,我……啊……”永淳驚惶的伸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使勁的咳嗽著,喉嚨裏發出了嘶啞的單音節,她突然不能說話了,眼前上官承昭的麵容也開始一點一點模糊起來,她慌亂的伸手在上官承昭的臉上胡亂摸索著,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她一定要說完才行!永淳又放開上官承昭的臉,抓捏著自己的脖頸,拚命地絞著……
上官承昭微微怔了怔,急忙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拉開,“夫人,怎麼了?”
永淳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了,眼前是無盡的黑暗,一絲光亮都沒有,耳邊也是死一般的沉寂,真的像是踏入了孤獨的冥河,無依無靠。沈睿衝才是最了解她的一個,用這種毒藥來牽製她,一下子就擊中了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不管她走多遠,都會回到他的身邊的!
她最怕的便是孤獨寂寞,藏在深宮中的孤獨無助境遇,並沒有讓她對孤單習以為常,相反,她比誰都懼怕孤單,那種無依無靠,沒有安全感的體會,讓她再也不願回頭想起。白天的時候有沈睿衝陪著,晚上的時候,他總要睡覺的,而她一旦閉上眼睛,陷入無邊的黑暗,就會驚慌失措,經常在噩夢中絕望的驚叫哭泣,睡在外間的沈睿衝便顧不上穿鞋就衝進來跳上床榻,將她從噩夢中搖醒了,哄上老半天才能將她重新哄睡。
後來嫁給上官承昭,上官承昭纏她纏得緊,柔情蜜意將她的生活擠滿,才漸漸忘卻了那種孤獨無依的恐懼。
可是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她想說不要把我送回去,皇兄會殺了你的!
她想說夫君,我害怕!
可是現在她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喉嚨像是被東西堵住了,暗啞晦澀,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
上官承昭本來以為她隻是糾結於失身於沈睿衝的事,漸漸發現了異常,他急忙鬆開她的手腕,拍著她的後背,“夫人,夫人,你怎麼了?是不是喉嚨不舒服?到底怎麼了……”
她的手摸索著感覺到了他的身體,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狠狠的抓了下去,上官承昭剛才將永淳裹進衣衫裏,胸襟半鬆,她的指甲直接掐進了他的肌膚裏,上官承昭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瘋狂恐懼的永淳,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頸下的肌膚裏,鮮血滲出,順著她的指甲淌了她滿手。她卻依然不鬆手,像是要把手指抓進他的身體裏一樣的。
“夫人,別怕!夫君就在這裏!”上官承昭安撫的拍了拍她顫抖扭曲的手指。
永淳想要哭出來,或者大聲喊出來,可是喉嚨卻像是啞了一般,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滾落。
“夫人你怎麼了?是沈睿衝對你用毒了嗎?”上官承昭強忍住胸口的劇痛,他並不怕痛,可是她的指甲因為嵌入的太深,太用力,指甲根部泛出了青紫色,指甲的前端已經彎折到了極致,馬上就會斷掉了,斷掉的話一定會很痛,上官承昭抖抖的想要將她的食指掰開,“夫人,快鬆手,不然指甲會斷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