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淳懶洋洋的坐在高堂上的等著嬪妃們前來請安,她坐了很久也沒有見一個嬪妃前來。
她突然想起當初韻嬪教給她的戲言:做皇後是要有嬪妃前來請安的,要是哪一天來的人少了,就證明皇後已經失去了皇上的寵信,掌管後宮的權勢已經就要旁落了;要是那個妃子一連三天都沒有來請安,說明這個嬪妃正當寵……
永淳認真想了想,昨天晚上沈睿衝還又是畫眉又是送珠寶的,自己還不至於淪落為棄婦啊!至於當寵的嬪妃不把她放在眼裏,難道所有的嬪妃都被沈睿衝寵著……
“柳兒——,是不是城外的軍隊就快要攻進城了?”
小太監柳兒每天都跑到宮裏最高的萬歲山上向城外眺望,回來以後並不向永淳彙報情況,永淳也從來沒有問過,從他愁眉苦臉的情形不難窺出戰況已經越來越危險了。
柳兒垂首低聲勸道:“娘娘,現在宮裏的娘娘們都已經開始為自己打算了,忙得亂作一團。娘娘你是不是也應該……”
他抬眼望了望永淳的臉色,頓一頓才接著說,“娘娘應該趁現在跟皇上多要些珠寶首飾,在齊王攻進城的時候,我把娘娘藏起來,我們趁亂逃出去,娘娘可以變賣首飾度日,至於我……”
他跪倒在地,“柳兒願意一輩子侍奉娘娘!”
永淳歎口氣,伸手扶了他一把,“柳兒你起來吧!”
柳兒搖了搖頭,眼中噙滿了淚水,“娘娘,難道你真的要給皇上殉葬嗎?你不知道別的娘娘現在都嚇得魂不附體,害怕城破的那一天皇上逼她們自盡。”
永淳以手托腮,看著柳兒,“柳兒你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奴才今年一十三。”
“那你的理想是什麼啊?”
“奴才的理想是侍奉娘娘一輩子……”
永淳笑著拍了拍桌子,“柳兒給我說實話。”
柳兒羞赧的用袖子遮了遮臉,“我想當上大內總管!”隨即又沮喪的歎息道:“可是現在眼看就要城破了,到時候新皇帝不會信任我們這些伺候過皇上的太監,一定會把我們趕出去,重新召選新太監。”
“每個人都希望能夠有權有勢,可是等到有一天你大權在握了,才會發現權勢也不過如此。”
永淳慢慢想起了當初沈睿衝把她抱在懷裏,給她戴鑲嵌了一小顆寶石的耳環,她的手裏抓著筆,在畫小池裏新開的白蓮,可惜怎麼都畫不像。
沈睿衝就假裝生氣的拿起鎮紙的玉尺在她的掌心輕輕敲一下,然後命令她重畫。永淳急著討好他,就急匆匆的又畫成了一張,畫畫這種事又哪裏是急得了的,這張就畫得更加不像了。沈睿衝就再打了她的掌心,命令她再畫一張。
等到第五張宣紙被沈睿衝揉皺了扔進旁邊的草叢裏的時候,永淳氣鼓鼓的把筆一扔,再也不肯畫了。沈睿衝就趕緊抓住她的手掌,在她的掌心親了又親,她才重新高興了起來,於是他又帶著她去找韻嬪要蜜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