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有眼力有反應速度，但是無奈身體跟不上思想，若是能通過練武把身體與意識完美協調起來，他倒是能與杜老大過上兩招。
不能動手怎麼辦，跑唄！
穆清甩出手中片兒刀轉身就跑，上麵的血珠先行一步濺在杜老大臉上，然後才被杜老大挑飛片兒刀。
跑開不是逃跑，而是戰略性撤退，就像跑死了杜老三那般，未嚐不能再把杜老大也溜一圈，更何況杜老大腿短……
“站住！你再跑一步我就放他血！”杜老大的聲音離自己挺遠，穆清不用轉身都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兩兄弟人手一把尖刀，抵在劉寬和金牙的脖子上，手下一送勁便能叫他們倆血濺當場！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雙方陷入了僵局，穆清不可能湊上去任他們殺，他更不會為了救人而把自己搭進去，正直和犧牲是兩碼事。
令人窒息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警笛聲以及杜老二撲騰水的聲音打破。
“大哥，條子來了！快拉我上來！”杜老二半晌沒吱聲，現在開始吆喝起來。
杜老大心生恨意，此時手頭要是有把槍肯定就開槍把穆清打成死肉，“老妖你去把他拉上來，動作麻利點……穆清！你不是喜歡替他出頭嗎？你不是喜歡做正義的衛士嗎？來啊！”
“來啊！你來救他！我給你機會救他！”
杜老大薅著劉寬的頭發，生生將他屁股拽離了地，劉寬再也無法裝作昏迷不醒，他手腳被捆動彈不得，隻能勉力挺直身子，讓自己少受點被薅頭發的痛苦。
眼下並不是講究疼痛的時候，因為那把刀就架在他喉嚨上，已經淺淺的蹭破點油皮，血珠子一顆一顆往外滲。
警笛聲由遠及近，但是此處街多巷深，四通八達平鋪開去，而且很多小街都不通車，衙門的人找到這來且得要點時間。
穆清臉色鐵青，他不會傻到去自殺，但是他也不能對杜老大的威脅視若無睹。他陷入了人生以來為數不多的生死抉擇，要麼轉身逃走，不看劉寬身死。
要麼傻乎乎的上前送死，然後他們再殺了劉寬滅口。
“老妖你把刀撇給他……穆清你撿起來，你把刀捅進自己肚子，我見著血見了腸子才算完，見到腸子我就放了劉寬，動手吧！”
杜老大一聲吆喝，那邊的老妖扔出剔骨尖刀，正落在穆清腳邊。尖刀略細窄，刀鋒有弧度，這一刀捅進去固然容易，順手的事。
但是捅進去想見腸子就難了，因為那窟窿小，隻能放血，杜老大這意思顯然就是要他捅進去在拉一刀。就似扶桑武士切腹一般，開個口。
鳴笛聲漸近，杜老二哀嚎著被老妖從水裏拉上來，手腕的傷口失血也不少，還在水裏泡了會兒，嘴唇發白眼泡腫脹，靠在老妖身上不住的打擺子。
“不動手？你不動手那我就動手！”杜老大手下又添了兩分力，劉寬脖頸裏流出的血更多，再進兩分就要割斷頸動脈！
“等一下！”穆清眼裏滿是血絲，一雙黑瞳漸漸充血發紅，眉心川字紋十分深重，他開口大喝的時候破了音，嘴巴裏幹澀非常沒有一點唾沫星，喉嚨幹痛再說不出第二句話。
穆清緩緩低下身子去撿那把刀，在對方的吆喝催促中緊握住刀把。
他的內心還在百般糾結，是犯傻還是眼睜睜看著劉寬被割喉？
穆清從小到大每個親人，沒有真正能讓他心甘情願為之去死的人，劉寬自然不算這種人，其實他們剛認識也沒幾天，若不是穆清愛管閑事，他們倆現在還是不鹹不淡的。
“動手！”杜老大歇斯底裏的嘶吼，隻要他看著穆清的腸子流出來，他就給劉寬和金牙補兩刀，然後讓他們在這等死。
如此一來就算是報了三弟的仇，不能讓三弟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