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沉吟片刻說道,“小姐也有話轉告你,她說今天的事很對不起,還叫你千萬不要出麵,救出玉小姐的工作就交給蘇家和衙門來做。”
穆清抿著唇沒有言語,他想回頭看看蘇荷那屋,但是終究忍住沒回頭,他歎了口氣鑽進車裏,細聲細氣與管家道別,還很關心的叫管家早些歇息。
司機驅車帶著他直奔市區的酒店而去,他在車子轉向時還是回了頭,依稀能瞧見蘇荷那屋亮了燈,卻被院門口的一排樹木遮住視線,他回頭遲了。
蘇半城的想法便是讓穆清斷絕與蘇荷的往來,他覺得穆清招麻煩,走到哪麻煩就跟到哪,雖然蘇家有應對麻煩的實力,但是做父親的顯然不會願意讓女兒長期身處於莫名的危險當中。
酒店內清冷,甚至比空曠的蘇家更清冷,穆清撲到鬆軟的大床上後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乏倦怠。高度緊繃的肌肉和神經終於放鬆下來,肉體傷處的疼痛和精神的匱乏同時襲來。
他又累又乏卻偏偏睡不著,和衣倒在床上連鞋襪都沒有脫,半條腿懸空在外麵,動都懶得再動一下。
原本應該由他完成的任務,突然間將他剔除在外,而且還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女性朋友,心裏被人挖空一塊的感覺很不好受。
時值深夜三點多,再過兩個小時就天亮了,而且正是穆清犯迷糊將要睡去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淺睡眠下的人受了刺激突然醒來的動作很誇張,穆清就似上了發條彈簧一般蹦起來,清醒過來後才發現身邊並無危險,他的神經已經杜姓兄弟折磨得快衰弱了。
屏幕上仍舊是一串沒有歸屬地的號碼,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打來的。
穆清眼眶通紅,眼白遍布血絲,此刻的他看起來有些不像往日裏的陽光青年,若是熟悉他的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肯定會嚇一跳。
他的聲音嘶啞,低沉且沒有感情色彩,“我已經在想辦法撈杜金,你好歹給我點喘息的機會,別逼我逼得太緊!”半恐嚇半乞求的語氣,完美的表現出了一個老實人被逼得去做違法犯罪事情時的糾結與無奈。
不甘於服從罪惡的指揮,卻又對把柄無可奈何,甚至希望對方能步步緊逼他,大不了一起同歸於盡!
實際上穆清在這件事上已經沒有了說話的權力,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盡量為營救行動爭取時間。
杜老妖嗬嗬一笑,“你別緊張,我是有求於你,說起來應該是我低聲下氣才對。”話是這麼說,可他的語氣中仍有不容置喙的威勢。
他頓了頓想聽聽穆清的想法,卻不料穆清沉默不言語,杜老妖大失所望頓時覺得無聊,“我剛在新聞上看了,杜銅那白癡被人抓住扭送去了衙門,過兩天應該就會轉去姑蘇……”
穆清憤怒的大喝道,“休想!一個杜金就夠我受的了!我又不是天王老子,哪來那麼大能量撈出兩個重刑犯!我辦不到!”
杜老妖笑個不停,似乎把穆清逼得氣急敗壞很有趣,“我當然知道你沒這個能力,但是別人有啊,你不是認識好幾個有錢有勢的人麼?你請他們幫幫忙,這種事對他們來說還不是小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