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穆老弟！穆哥！萬事留一線的道理你懂嗎？以後再相見我給你磕三個頭，權當答謝你今天放我生路的恩，以後你就是我恩人！”
杜老妖的手在顫抖，手心裏滿是汗水，槍托滑不留手，若不是他手指一直扣在扳機上，說不定能脫手滑出去。
他覺得腦門上有異物，情急之下隨手一扒拉，將那塊碎玻璃碴子呼嚕下來。那原本隻是一道小傷口，現在被劃成了三公分長的傷口，血一下就滲了出來。
一邊擦傷口一邊擦眼睛，盡量讓血塊不糊住眼睛阻礙視線，他眼睛裏的世界覆上了一層淡紅色的膜，所有東西都發著紅光。
杜老妖的聲音慢慢的有了哭腔和喘氣不勻的氣音，他的肺因為劇烈運動奔命出現了難聽的呼氣聲，就像有人在拉破風琴一般。
“穆哥，你把我當成個屁給放了吧，我的命不值錢，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出現！”
三人前逃後追上了天台樓頂，幸虧這是爛尾樓，頂樓樓梯口沒有裝門，否則他就被堵在死胡同裏了。
其實上了天台也是死胡同，他無處可逃，國內的樓房可沒有應急的消防樓梯，上了頂樓就等於到了絕路。
杜老妖的汗已經擦不過來，擦得沒有流得快，他一邊後退一邊用槍指著兩人，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呼喝。
穆清與黑豹慢慢散開，從兩個方向逼近杜老妖，後者用槍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一發子彈打完就意味著他會被擒住，送去苦窯然後等著判刑槍決。
他不是那三個兄弟，杜老妖清楚的知道他們犯下的罪有多嚴重，社會影響有多惡劣，如果以前盜竊販賣文物是無期的話，殺害劉寬杜金之後就變成了死刑！
四顆花生米，兄弟四人一人一顆！
“劉寬叫我穆哥，他死了，金牙叫我穆老弟，他也死了，都是死在你們兄弟的手上。除了他們倆之外，還有多少沒曝光的人命官司？你們四個偷墳掘墓的時候沒少幹這種事吧……”
穆清恨聲逼問道，神色冷漠無情，看起來就不願意給杜老妖機會，他頓了頓又說道，“你們不除，我心難安。”
黑豹手心扣著電擊器，聽聞此言詫異的看了穆清一眼，表情古怪卻沒有開腔說話。
“我真的改好了……我不會再做違法亂紀的事，以前殺人都是他們殺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杜金幹的！”杜老妖瘋狂的揮舞手槍，精神似乎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口水四濺大聲喝道，“沒錯！就是杜金！所有的人都是他殺的！學盜墓也都是他領著我們幹的！所有的罪過都在他！”
穆清表情一變，刀劈斧鑿般的麵容忽然柔和了下來，他低眉搭眼歎了口氣，“你就這麼把鍋扣到了大哥頭上？說實話，我們接觸不算很多，但是我現在有種感覺……我們就像認識了很久很久一般，對彼此都非常熟悉。”
他已經把杜老妖逼到了角落邊緣，再往前一步的話，杜老妖不是開槍就是轉身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