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看見此物頓生懷舊之意，隻見啞巴拿起塑料小筆在擦寫板上寫道，‘上次的事對不起……’板子太小，擦掉再寫。
‘無論你原諒與否’
‘我先做出誠摯的’
‘道歉……’
真的蛋疼，寫了七個字就要刷一次，一句話沒寫完就要擦掉繼續寫，穆清喉嚨裏就似憋了一團棉花似的無比難受，這要是碰到個有閱讀障礙的朋友肯定得被啞巴逼瘋！
“不原諒，直接寫重點。”
啞巴表示找個沒人的地方詳談，並且絕對不會再用宵小手段。
穆清按住衣襟下的陰陽魚，沉吟著同意了。說實話就算啞巴現在暴起動手撕他衣服搶他玉，然後施展輕功逃走也無人能追上。
他們在玄觀閣二樓坐定，穆清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茶幾，出於禮貌起身去倒水泡茶。
他給啞巴倒水的時候忽然恍惚了精神，穆清想起了金牙在世時的情景。
也是在玄觀閣二樓的座椅茶幾，當初穆清坐的是啞巴的位置，金牙做的是穆清的倒茶動作，而他口中那句‘啞巴老弟’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穆清的神態舉止變得慌張不協調，他在回憶金牙當初都做了什麼，而他要避開相同之處。比如金牙滿臉堆笑的與他套近乎，他就神情冷漠的不吭聲。
啞巴不解其中味，在擦寫板上刷刷寫字，這過程十分緩慢且令人痛苦深受折磨，不做贅述隻言重點。
‘那塊玉應該還在你身上掛著，我想用五十萬買下這塊玉，希望你能割愛。’
簡短的一句話，啞巴寫了擦擦了寫，穆清費勁看到他寫最後一句的時候便攔住了他。
“好了你不用再寫了，把客套話都省了吧，你寫著累我看著更累。”穆清端起茶咕咚咕咚喝完，撴下茶杯喘了口氣，終於舒服了不少。
他借著這點功夫措了措辭，猛地拍案壯勢，說話如嚼鐵豆子一般帶著狠勁，給人一種不容置喙的感覺，“賣不賣我說了算，買不買你的老板說了算，他讓你來跟我談就說明他沒有誠意，所以說……免談！”
啞巴似是料到他說這麼說，提筆寫道，“老板有他的苦衷。”
“嗬，與我無關，若是真的有誠心談買賣，你先告訴我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啞巴搖頭，再次舉起擦寫板，上麵仍是上一句話。
穆清冷笑數聲，“那好，我來猜，猜中了你就點點頭……藏古的史老板。”
啞巴略吃一驚，他沒料到穆清一上來就喝破了老板的來路，雖然沒有點頭，但是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穆清是猜對了。
“我早猜到是他，前一陣還打算親自找上門去……”穆清說著頓了一下，他原定去過石頭市之後就和江河一同前往洛邑，找傳說中的史老板討個說法，誰料在金苟府上發生了那種事……
穆清神情突顯呆滯，接著恍然回過神來，“你請回吧，過幾日我會親自登門，但不是為了玉的事，你回去告訴史老板，玉不可能賣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