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傻愣愣的點頭,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
史文思安排的地方離藏古不遠,是一家規模不算大的小酒樓,裝修典雅十分僻靜,沒有印象中飯店裏那種嘈雜的感覺。
出現這種感覺的原因或許是赴宴的幾人都不怎麼說話,隻有穆清和史文思時不時會攀談兩句,聊得範圍也僅限於洛邑的風土人情以及對於鑒玩古董的心得交流,而且基本上是穆清單方麵在向他請教。
畢竟史文思經營古董店這麼多年,論經驗論眼界都不知要比穆清高出多少,隨便說點稀奇的事出來都沒人聽說過。
“嗬嗬,關於這一行的傳聞逸事很多,真真假假難以辨別,要說古董通靈我還真的見過,確實神異。”史文思呷了口酒,臉頰微紅顯然已有三分醉意,此時人說出的話基本上都當不得真。
“早年間我曾收過一把唐環首刀,保存得極好,刀鋒出鞘鏗然有聲,甚至有無形刀氣鋒芒,一不留神就在衣服上破開一道口子。出鞘後刀光如匹練,刀鋒如明鏡,明晃晃叫人睜不開眼。這麼厚的一摞a4紙,手起刀落劈成兩半,真的是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史文思感歎了一聲,比劃了一下a4紙的厚度,看手勢約莫有十公分,說罷又自斟自飲滿飲一杯。聽這故事是在吹牛逼,但是史文思自有不凡氣度在此,就算他真是吹牛,旁人聽來也有七八分真意。
一旁未發一言的馬尚寶悶聲悶氣的開口道,“兄弟又說胡話,我怎麼不知你還有這麼一件兵器?”
“你自然是不知,當時我還未與你結識,我算算啊……那把刀在我兒出生不久後就被我送人了,你那時還不知道在哪。”
穆清被勾起了好奇心,連忙追問道,“既然是寶貝,為什麼要送人?”
史文思苦笑兩聲,“誒,我說了此寶通靈,時常在夜間嘯鳴,時而鏗鏘錚鳴,時而嗚嗚咽咽似人哭泣,我料想是此刀刀下亡魂不得超脫,困於刀中千年,所以才在夜裏哀鳴。我幾次想將它送人或者封存起來永不現世,但心有不舍,就一直用它來鎮宅,那段時間我晚上都不敢住在店裏,著實嚇人。”
聽聞此言,穆清噗嗤一樂,人身化作飛灰給他帶來的陰影稍散了些,心中不忍腹誹此刀既然是鎮宅之物,又怎麼會驚擾得主人家不得安歇?兩相矛盾不如舍去,換一夜高枕無憂也好。
“我知道穆先生在取笑我舍不得寶,但的確是如此。後來我兒出生,內人時常帶他來店裏與我作伴。可是我兒一進店門便放聲嚎哭,出了門就停,內人道是那寶刀煞氣太重,精氣神完足的成年人都時有心悸,更何況懵懂幼兒?”
“我受不過內人逼迫,便尋了個機會送給了一名習武之人,此後便再也沒見過那把刀。前不久我兒曾打電話來訴說在外生活的近況,無意間提起有人送給他朋友一把環首刀,我心想著可能是同一把,卻又得知那刀並無異象。誒,當初應該把它封存起來,怎麼就送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