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怎麼弄得這是,是這個人突然說話打亂了我的思緒,要不然我能下這麼臭的棋?”
老蝙蝠受了無妄之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走開了兩步。
“哎,你不是我們這的人,你要找誰家,這附近的人家他都認識。”嶽老頭死死按住自己的棋子,順道來了一招‘禍水東引’,把不肯讓他悔棋的老頭給繞進去了。
老蝙蝠歎了口氣道,“沒找誰,就是隨便問問,二位繼續玩。”說罷他便走了,沿著這條小道漸行漸遠。
嶽老頭眯縫著眼睛瞧他的背影,盯了半晌還是想不出此人來曆,等他再回頭,自己按住的那個棋子已經沒了。他吹胡子瞪眼滿棋盤找他的車,與那老頭鬧一鬧,這盤棋也就下不成了。
兩人都氣呼呼的各收了東西往家走,嶽老頭還高聲嚷嚷著再也不跟他下棋了,罵他是臭棋簍子還賴皮。對方不甘示弱也罵回來,可是明天早上起來,他們還得拎著板凳到院牆下來一盤‘當頭炮’。
老頭子似乎沒有把古怪的問路人放在心上,也根本不管那人走的方向其實是死路,他家是這條小路上的最後一家,再往前麵去就是樹林以及隔斷兩個村落的河流。
可是過河的橋在村頭,老蝙蝠走的方向隻能遊過去……
待到夜深,嶽老頭戴著老花鏡靠在床頭,借著老舊台燈昏黃的光看手上的相框,裏麵的相片是一家三口。
一男一女相擁對著鏡頭笑,女人懷裏抱著小嬰兒,那男人分明就是年輕時的史文思,而這女人毫無疑問就是史文思的妻子,嶽老頭的女兒。
嶽老頭一邊看一邊唉聲歎氣,私想著外孫也有好久沒回來看過他了。他總能在外孫的身上看到女兒的影子,算是以眼前人緬懷已逝之人。
老頭摘下眼鏡,用滿是溝壑的手擦了一把眼角,忽聽得屋外院中有動靜,似是有人踏進了院中。
“誰?誰在外麵?”嶽老頭皺起灰白的眉毛,看似老態龍鍾實則動作利索的披了件衣服下床來,他悄悄掀開床板,輕微的一聲吱呀在這種情況下也相當折磨人的神經。
嶽老頭從床板裏取出一把鳥銃來,這把火槍保存良好,一看就經常拿出來上油做保養,甚至連彈藥都已經裝填好。
他這是在玩火,私藏鳥銃要是被發現了,輕的也得去衙門蹲十五天再罰錢,還是在槍沒響的情況下。這把鳥銃要是響了,量刑就會使另一個標準。要是響了還傷了人……
嶽老頭躲過了好幾次收槍,家裏藏了三把鳥銃,被發現或者被舉報了有他喝一壺的。
他腳步靈活,左腳側伸右腳打後,整個人橫著走路像一隻螃蟹,而且落腳無聲相當詭異。他沒有去窗戶那瞧外間情況,而是橫著走到另一邊牆下,從牆上事先掏出的小洞觀察外麵。
嶽老頭輕手輕腳把牆上一塊活動的磚掏下來,湊上去一隻眼屏息觀瞧。
‘沒人?’嶽老頭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這不可能,他的眼神或許不濟,但是耳朵可不背,前一陣在牆根下聽到有蛐蛐叫,他立刻就分辨出具體在哪個位置,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