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見他落子的動作生疏難看便想發笑,心中竟有寂寥之意,麵前人終究不是當年那人。
“你把我拉進來就是想跟我下圍棋?”
“然也,貧道著實悶得慌,而這世上有資格與貧道對麵而坐的唯有你一人。”
“嗬,我倒是麵子大,先謝謝你這妖道的抬愛。可要我說,深山老林裏那些隱居的道士與你更有共同話題,說不定他們看見你頭上戴著太清冠還得向你行大禮。”
“他們?凡夫俗子而已,貧道受了他們的大禮又待怎樣?無聊之極……唔,看茶。”
道人似是口渴,一聲輕喚從亭下喚上來一人,穆清掃了一眼頓時亂了心神。
來人正是讓他擔心得要死的許舒!
穆清蹭的站起來差點掀翻棋盤,他一把握住許舒的手腕欣喜萬分的叫道,“小舒姐你在這就好,我都快擔心死了!”
“大清你莫不是糊塗了,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啊。別鬧,我還要給你們倒茶呢。”
許舒手上提著一隻銅壺,另一手放下兩隻素白的茶杯。她眨眨眼衝著穆清嬌笑,知道穆清會讀唇便用口型說了句話。
她說的是,‘我買了你想看我穿的旗袍,我等你。’
穆清張了張嘴,喉結顫動欲言又止,有些話不能在李雄的麵前說,這是他和小舒姐的小秘密。
在海邊酒店縱情風流的那一天,穆清曾隨口說了句他想看許舒穿旗袍的模樣,想不到她居然記在心上!而且已經把旗袍準備好了等他到來。
等會兒……
穆清的眼神忽然變得迷離猜疑,他仔細打量眼前的小舒姐,這個看見古裝李雄還鎮定自若的小舒姐,心中忽然想到了一個令他渾身發毛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已經等到不耐煩的道人,後者臉上的表情十分玩味。
穆清的態度漸冷,“她還是我在海邊見到的許舒嗎?她記得什麼,又不記得什麼?正常人見到你怎會這般鎮定。”
少年道人頗為奇怪的張開雙臂看了看自己的衣著,他盯著穆清反問道,“怎麼,貧道看起來不正常?你見了貧道同樣如此鎮定。”
“大清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懂。”許舒放下茶壺靠近了穆清,她身上的香味是那麼的熟悉,輕嗅一口便能叫他心神安閑。
道人揮揮衣袖屏退了她,就像揮退一個普通的仆人小廝,“你先下去吧,不要打擾我們下棋……該你落子了。”
穆清看都沒看棋盤,隨手拍下一枚黑子,布子絲毫沒有邏輯可言。
李雄見此情景很是不滿,他很認真的想與穆清下一盤棋,對方卻如此敷衍,敷衍到了可以說是糊弄的地步。
而且穆清還反複問他關於剛才見到的許舒的事,他想知道夢境中的許舒是不是由造物者決定人格和記憶,想讓她記得的事情就記著,不想讓她記得的就不記得。
“你這人真是麻煩,哪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問題。此女眼下是你的女人,你想讓她幹什麼她都會滿足你。貧道不怕直白的告訴你,她可比那個世界的她要好得多,這裏的她更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