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的太清冠和玄色道袍看起來如此陌生,他的背影極近又極遠,似乎觸手可及,就像天上的星辰。
他晃晃腦袋想起了自己在進壺天之前做了什麼,然後以拳擊掌喟歎道,“想不到老威廉留了這麼一手王牌,真是叫人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嗤~王牌……借用他人之力狐假虎威的也能叫王牌?你真可悲。”李雄轉過身來,他看到穆清的時候一愣,下意識的走近兩步仔細多看了兩眼,然後恍然嗤笑道,“貧道還以為找錯了人,你居然能傷了天眼,z這倒出乎貧道的意料。”
穆清臉色一紅,那是他在幻境中情緒激動時的衝動之舉,鬼知道在夢裏摳眼珠子能影響到現實。
“你知道我的天眼什麼時候能完全複原嗎?我今天感覺它好像有反應了。”
“你是誰?”
“什麼?”穆清一愣,道人莫名其妙甩出這個問題叫他措手不及,如此哲學思辨有很多種答案,但是穆清選擇了最簡單的一種,“廢話,我是穆清。”
“嗬嗬,那貧道可以告訴你,你的天眼永遠不會再睜開。”
“永遠不會?怎麼可能!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它就在這!而且它也恢複了一點能力,雖然隻有一瞬間。”
道人走到懸崖邊上俯視下麵那座城市,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既然你是穆清,那你就不該有天眼,天眼是你的福報,你打心眼裏排斥它抵觸它,甚至將它摳掉,就等於你摒棄了僥幸擁有的福報,失去了覺得可貴才想要回來?當真可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天眼從小就在我額頭,那就是屬於我的東西。”
“沒錯!天眼屬於你!但是它不屬於穆清!”
道人說話彎彎繞繞不知所雲,‘你’就是穆清,穆清就是‘你’,這兩點怎麼可能剝離開,如此說話太費勁,穆清實在不願意與他多做口舌之爭。
“既然你說天眼不會再睜開,那你有沒有辦法幫幫我治好它?”
“哦?你在求我?”
“是的,我在求你治好我的眼睛。”穆清硬著頭皮回答道人的問題,而對方卻沒了動靜。
李雄的衣袂在風中鼓動,小小的腦袋高高昂起,似在欣賞這天上的星。他不說話,穆清也不著急,反正壺中天地的時間和外麵不對等,那就等著唄。
等了沒多久,李雄終於再次開口了,“你啊你,沒想到你有一天會求到我的頭上,如果你的天眼沒有沉睡,你肯定不會這麼說。”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幫你重新得到天眼之力對我而言隻有壞處沒有好處,你說我為什麼要幫你?給我一個理由。”
李雄的聲音十分冷漠,也不再矯情的自稱‘貧道’。
穆清咬牙想了想,發現自己並沒有東西能夠許給他,自己能得到的東西,李雄想要就有,這個道人超出了穆清所能理解的層麵,簡單的物質和精神需求都是凡人所需,而非李雄所需。
他想了半天也沒有合適的理由,隻能磕磕巴巴的編出了一條蹩腳的毫無說服力的爛理由,“你想在壺中天地和我遊戲,這前提得是我還活著,沒有天眼的話我無法預知危險,在外麵的世界很容易掛掉……這個,我掛了你不就沒了樂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