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上幾乎快無眼可落子,可他們現在落子的速度卻要比之前快得多,因為眼少了,選擇就少了,大部分落子都是被逼無奈不得不落在那裏,無法以執子者的意誌做移轉。
場中又出現了變化,大空洞頂部的厚實石壁驀地打開一條裂縫,刺目的陽光灑進空洞,照亮了即將結束對弈的棋盤,照在房子般大小的蜘蛛身上,再順著一地鮮血落到穆清的頭臉處。
陽光隻到他的頭臉處,可以看出他還有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在受到這種程度傷勢的情況下還能留下一口氣,但他確實還沒死。
他的臉和頭發被鮮血侵染,像是刷了一層紅色的黏膩油漆。從微張的口中還能呼出熱氣,哦是了,現在是寒冷的冬天,呼出熱氣很正常。
冬天,能有陽光照耀,能有溫泉浸泡真是再好不過了。
穆清的左臂在挪動,如果他不算清醒的腦子還好使的話,他左手邊應該就是其中一個溫泉池。可因為鼻子已經不靈敏了所以聞不見那股子硫磺味道,他竭力將手放進了溫泉中。
天啊,不可思議的是他已經聞不到味道,卻還能感受到溫泉湯滾燙的熱度,他琢磨這應該是第二個溫泉池。
白子黑子交替落下,被撕扯開的洞頂裂縫又迅速閉合,陽光收斂直至消失。並且溫泉的水位也在下降,穆清很快就感受不到那股溫暖。
緊接著便是地勢的突變,原本平坦的碎石子平地開始出現一塊塊的凸起,其中一塊凸起便在穆清的身下,隻要傾斜度再大那麼一點點,他就能滑進溫泉池中。
可就在他身體已經出現移動的瞬間,地形突變停止了,他看似要滑進去,卻又巧妙的維持了將動未動的平衡。
連落數子之後,執白者與執黑者同時撚起最後一枚棋子,卻沒有立刻落下,他們倆變成了雕塑,而且是看起來一樣的雕塑。
不,有那麼一點不同。
執黑子的李雄滿臉暢快的笑,嘴角咧著露出半顆尖利的犬齒,他露的犬齒在左邊。
而執白子的李雄則眉頭緊皺,他的嘴角也咧著,卻不是因為笑,而是因為愁惱,他露了右邊的犬齒。
原來李雄是有犬齒的,隻不過他與穆清接觸的過程中不會講表情做的不加克製而露出兩邊的牙。細看之下,他的犬齒又尖又利,若是再長一些,便於狼牙無異。
人麵蜘蛛歡喜不已,它一邊爬動一邊吸食穆清灑在地上的血漿,吞食內髒的碎片和肉塊。這些是餐前的開胃菜,而它的正餐就在溫泉池邊躺著。
“好吃!好吃!你的體型真大,夠我吃幾輩子都吃不完。”
蜘蛛的話意味不明,相較兩人的體型而言,一百多斤的穆清連皮帶骨全塞進去,也不過是它一頓的飯量,何來一輩子都吃不完的言論?
想想也是,這東西繼承了現實世界那隻蜘蛛的記憶……唔,如果它有記憶這種東西的話,反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是有的,它記得現實世界裏的穆清被自己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