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從椅子上滑落昏迷之後,進入了一層無法用言語準確描述出的空間,或者說是境界。
呂能的身體躺在地上,但他的靈魂卻不然,他能‘睜眼’看到周圍的情況,角度正是躺著的角度,扭頭轉頭什麼的都正常,就是不能起身。
一有起身翻身的動作,他就感覺有一根很結實的橡皮筋拴在腰上,扥著他不讓他離開。
然後他就看見了自己的軀體,眼睛緊閉的少年人軀體。
‘我又死了?!’
呂能一嚇,隨即發現自己還是在這具肉身中,可因為某些不可預測的原因,他的靈魂錯位了。
沒錯,用錯位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他靈魂和肉身有交集但不完全重合,靈魂很奇怪的向左前移了半個身位,導致他能看見自己的相貌。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比如他被人搬到床上平躺著,靈魂卻離床麵有二十公分的高度,仔細感受一下,他的確能感受到床鋪的存在。
呂能看了看身下二十厘米的空間,無聲歎息,他可以聽見看見周圍的事情和聲音,卻無法開口說話,也不能動彈,前所未有的無助感將其包圍吞噬。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錯覺讓他伸出手去在空中亂抓,希望能真切的抓到什麼東西,將他從錯位中解放出來。
百般嚐試無果,呂能終於放棄了這一幼稚的想法。
“李雄!”
少年在心中大吼道人的名字,下一秒便覺一陣困意洶湧襲來,他的靈魂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那種軀體和靈魂都被旋渦卷到幽深水底的感覺……
呂能迷迷糊糊中感覺眼皮上有一層清光,睜眼一瞧,原是一輪明月灑下的光輝,他瞧見身前道人後譏笑道,“真難得,頭一次想見你就能見到。”
“非也,並非是頭一次,以前也有,隻是你不記得了。”道人雙手背負站在亭邊賞月,此地仍是他來過的山中秘境,夜間來此卻是別有一番美景。
呂能忽然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心中頓起怒氣怨念,“這些都是你計劃好的,從我中毒開始,之後的所有事情都按著你預計的軌跡發展,一直到我在鎮魂門那些人麵前傷勢發作。”
“可笑,你自己身上有傷,居然還賴著我的,是我讓你帶著本尊來三山島的麼?是我叫你上山追擊他們的麼?還是我教唆你打斷人腿?”
李雄忽然抬起手臂,對準月亮遙遙虛抓,這是小孩子在進行天馬行空幻想之時經常會做出的動作。對著遠處的一棟大樓,或者是一座高山,假裝在蓄力,然後猛地揮手同時用嘴巴配出音效,想象自己用絕強的力量將那棟大樓或是高山給摧毀了。
看起來差不多,可李雄是玩真的。
當他突然握爪的一瞬間,呂能眼瞅著那月亮顫動了一下,緊接著李雄緩緩將月亮拉近,原本盤子大的月亮被他拉近到足有磨盤大!
其中差異三言兩語很難講清楚,呂能暫時隻覺得月亮的光線變得刺眼了許多,幾乎無法直視。
李雄皺著眉頭發出不甚滿意的嘖聲,“不夠大……”說著再次發神經,將月亮拉得近到仿佛隨時會砸下來,導致呂能不自覺的做出了抵擋躲閃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