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叔看不到聽不到的地方,也就是許的內心深處,兩個聲音在互相嗬斥怒罵,而且很奇怪的是,兩個聲音竟然聽不出有區別。
不似以前可以輕易分辨出許天昂聲音的渾厚沉穩,老鬼的滄桑世故,現在他們的聲音簡直就和雙胞胎兄弟一般難分彼此。讓人不禁有一種錯覺,老鬼似乎是被許天昂……同化了。
‘老鬼!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害我!’
‘小子,不要太激動,對付他不能輕舉妄動,先摸摸他的底細再說。’
‘摸底細?胡說八道!你以為我是白癡?你向我索要身體的控製權我就覺得不對勁,老鬼!你要是抱著坑我到死的念頭,我就跟你魚死網破!’
‘許小子,我不怕坦白的告訴你!我們倆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兩個魂魄共生一具肉身,本就是萬分驚險之事。稍有異變,你死我也死,我死你也活不長!’
‘一派胡言!你若是還想得到一具強健的年輕肉身,就乖乖的……’
其中一個聲音突然沒了動靜,他們的交流很快,幾句話隻在短短一瞬間便完成。
四叔開口打斷他們的交流,“可以,不過你要跟我回鎮魂門,憑我一己之力無法做到這些。”
許天昂聞言一喜,連忙表明不需要這麼麻煩,“不!我身負陰陽秘術,如果有你助力,我可以輕而易舉將他逼出來而不傷及我自己。”
他表現的太急迫了,急迫於驅逐出身體內的另一個人,由此招來了四叔異樣的目光。
儒雅青年人繞著許天昂和漱石泉轉悠。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眼睛。
“人們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能從眼睛看到一個人心裏在想些什麼。無論這個人城府有多深,表演能力有多出現,無論他將自己眼睛裏的情緒隱藏的有多好,該有的蛛絲馬跡總會出現。”
四叔拍拍手,漱石泉井沿上飄飛起積雪,再次凝成冰錐,飄在許天昂腦後威脅著他的生命。
“誠然,你把自己的狡詐,陰險,野心,狠毒通通藏在了心底,我從你的眼睛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波動……老鬼,你太鎮定了,鎮定到假的地步。”
冰錐接二連三的出現,圍成一圈將許天昂的腦殼圈起來,如果頭先那道冰錐是威脅,那麼現在的舉動無疑是釋放必殺技之前的前搖動作!
他站在許天昂麵前,用同情且看不起的目光嗤笑著,“老鬼,如果你想硬著頭皮裝下去,就乖乖跟我回鎮魂門聽候處置,否則我在這裏就將這具肉身毀去,讓你形神俱滅!”
許天昂臉色變了幾變,驚慌不知所措盡皆消失,兩鬢斑白的中年人冷笑數聲,用手撐著鐵欄杆將身體撐起,拍拍巴掌將手心沾了血的白雪抖掉。
在他起身的過程中,十幾枚冰錐同時跟隨他的動作而移動,始終與他的腦袋保持平齊。
“當初的鎮魂門人個個頑固,每一個人都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誰曾想到了今時今日,那些人的徒子徒孫仍舊是臭石頭老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