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很慢，比許天昂還慢，後者在司機小哥的攙扶下上樓到了家門口，少年才剛剛進小區大門。
變化，就在今天。
‘咚咚咚’
許天昂費了老大勁敲響房門，然後才想起有門鈴可以按，他還不能習慣這些現代化的便利設施。
吱呀一聲，多年前安裝的防盜門難免出現老化，開門時的響聲很難聽。
許舒身穿一身大紅，從門後探出頭來，眼瞼低垂很沒有精神，她看清門外的人是自己老公後連忙把另一重紗網門也打開，以為他這是喝醉了將其扶進屋，然而他並未在男人身上聞到酒氣。
“你慌慌張張地就是喝酒去了？今天可是年三十，哪來的客戶。”
“你別管……我回房間去趟一會兒，你在外麵別進來。”
許天昂壓著嗓子說話，甩開許舒攙扶他的手，從儲藏間拎著小木箱，搖搖晃晃的鑽進了臥室並且帶上房門。
女人愣怔片刻緊接著察覺到不對勁，許天昂身上沒有酒氣，卻好似有臭臭的……血味。
她舉起自己的右手，這隻手剛才放在許天昂的背上，放在麵前一看，了不得！那紅紅的不是血又是什麼！
許舒腦子一抽，緊趕兩步擰動臥室門把手，卻不料房門被從裏麵反鎖住。沒等她開口，裏麵的人就喝問她要做什麼。
“我……我擔心你，你把門打開，有事我們一起解決。”
女人心事重，又敏感，短短一瞬間想到了無數種可能。要麼是許天昂得罪人被人傷了，要不然是別人把他傷了，更可怕的情況是與他起衝突的不是別人，而是早有矛盾的穆清！
“不……不用，老夫……我自己能解決，你不要進來。”
許天昂的聲音突然起了變化，這變化很難具體的描述，不能說他聲音不同了，隻能說他說話的方式，頓句換氣的節奏，以及咬字的重點等等，這些細節有變化。
許舒身為他的養女及妻子，共同生活了十幾年，不說對他了如指掌吧，至少生活上的點點滴滴，事無巨細她全都了解。此刻自然發現丈夫的古怪之處，她甚至覺得屋裏麵那人不是她丈夫許天昂，而是頂著許天昂皮囊的另外一人。
那聲‘老夫’，她在外麵可是聽的明明白白！
許舒登時慌了神，她退後幾步，後腰抵到飲水機上，差點把飲水機碰倒。
受過高等教育的許舒自問是無神論者，可她的種種行為和心態都說明他其實是偽無神論，畢竟與穆清牽連上以後見到了許多無法用現代科學解釋的事情。
她有報官的心，衙門可沒有受托的意，最多會幫他轉接到精神病院，到時候給她看病還是給她丈夫看病就是兩說了。
正當許舒心中驚疑，猶豫不決之時，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這次嚇了她一跳，豐富的想象力讓她腦中生出了恐怖幻想，幻想外麵那人還是她的丈夫，而且是無比正常的許天昂。
女人看了看臥室門，又看了看大門，再回頭看臥室，裏麵沒有任何動靜，而大門外又開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