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腦殼生疼，這種感覺相比所有人都感受過，上一秒還記得腦子裏想的事情，下一秒因為其他的事一打岔，再回憶時卻一丁點都想不起來。
就像有一層半透明的薄薄窗戶紙，將真實隔在另一麵，讓他隱約感覺到真實的存在，卻無論如何都看不見觸不到。
‘見鬼！冷靜下來！’
呂能抬手給了自己一嘴巴子，突兀的舉動嚇了四先生一跳，他雖然背對著少年，身後發生了什麼事，少年臉上的表情變換盡在他心底呈現，沒有遺漏一絲一毫。
這一巴掌出乎四先生的意料，按道理來說少年隻有三種回應，第一是接受，同意把藥讓出去。第二是拒絕，拒絕用少年身體生活下去。第三是猶豫推搪，敷衍一番悄悄走人，其實也是拒絕的一種方式。
但是自扇耳光是幾個意思？
‘李雄肯定在壺天中跟我說過他的目的，後來把我這部分的記憶洗掉……’
呂能忽的高聲叫道，“四叔你博學多識懂得多，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四先生又是一嚇，蹦進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是少年精神不正常了，就算要岔開話題也不帶這麼生硬的，他相信以呂能的嘴皮子，想轉移注意肯定比這圓融。
“一個人的記憶是否可以被洗掉？用你們的神通之類的方法。”
“這……據我所知不能，無論是用道法還是藥物，都隻能是封印，無法完美洗去。要說起來，我曾研讀多一本典籍，記載了曾有人異想天開要熬一碗孟婆湯，並且以此牟利，專門賣給那些為情所傷，或者深陷在親人逝去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的人，一口解千愁。”
“還有這等事？那他後來可成功了？”呂能為了一句廢話，四先生明明白白的說了，不可能完美洗掉記憶，而那人也是異想天開之舉。
“沒有，他的藥湯再洗去記憶的同時會對精神造成極大的創傷，精神層麵的創傷波及神魂，而神魂又是極其脆弱的存在，稍有震蕩就可能引起嚴重後果。”
就像前番呂能在大殿受到眾人逼問，精神壓力太大誘發了神魂不穩的暗傷，當場暈厥，三魂七魄虛位，救回來之後又昏迷好幾天，一覺醒來便是大年三十。
一碗山寨孟婆湯，洗去記憶的效果如何不做討論，光是其不可忽視的巨大副作用便可將其當做美味的毒藥謀害別人。
“封印記憶的法子有很多，各門各派都有記載，門路不同結果相同，對人本身無害，封印的記憶也可以再找回。古籍中有記載一隻彼岸花花妖，天生有溝通陰陽的能力，神通近佛非道，能直接將死人神魂送過忘川河。她的花瓣自有奇效，隻要聞上一口就能洗去此生記憶，據傳是孟婆湯的材料之一。”
呂能對這個故事抱有強烈的質疑心，無論怎麼看，這都像是後人臆想杜撰出的故事，根本不可考。
“除此之外還有一本書記載過相關的奇聞異事，同樣是這隻彼岸花花妖，提到的地點都相同，說她長住在石頭市南部，隱姓埋名不知多少年，說不定現在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