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座北國冰城回來之後,莫小默總是會夢到自己赤身luo體的和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糾纏在一起,卑微,屈從,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那種依靠出賣肉體來賺取麵包的ji女,就像是那街頭的乞丐,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子,隻是那個揮之不去的影子就這般的在心裏映著,不知道是原來那個占據很久時間的影子,還是那個溫暖的肉體,她不知道,終究是原來的陰霾上再次蒙上一層更加陰霾的影子,兩兩交織,兩兩相斥,她努力的去看清楚他的模樣,他們的模樣,可是她卻從來看不到,莫小默笑了,自己是不會去記憶這些與自己無關的東西的,而今,卻還要傻傻的去掙紮,想去看清楚一切,莫小默恨自己為什麼要有這荒唐的旅程,隻是一切沒有重來的餘地。
莫小默站在呆立在麥德思門口,兩隻呆滯的眼睛陡然間光芒四射,那一襲白色的上衣,筆挺的休閑褲,挺拔的身姿瀟灑、帥氣,莫小默依稀看得到當年那個帥氣的少年,莫小默發現自己自己還是那般的慌亂,看著那陽光帥氣的笑臉向著自己以快活的姿態走來,莫小默的整個心髒都在歡快的跳動著,當所有的幸福感來臨的時候,莫小默卻被一聲尖銳的叫聲嚇到。她呆呆的看著那個高傲漂亮的女孩子,看著自己手中還微燙的咖啡,黏黏的粘在手上,慢慢的把心給凝固起來。留給自己的隻是那個背影,那個被自己遙望了無數次的背影,今天給自己的是兩個背影,還有那刺耳的話語:“林傲,都是你,非讓我在這種貧民窟等你,看看這種什麼人都可以來的地方,可真是什麼人都有。”那雙鄙夷的眼神讓莫小默全然忘記了剛剛碰撞的猛烈,剛剛濺出的咖啡的滾燙,她恨自己的慌張,卻還是會在看見他的時候選擇慌不擇路,絲毫的沒有猶豫的空間.
莫小默就這般的呆呆的跟著這兩個冷漠的身影,如同受到了蠱惑一般的前進著,前進著,似乎周圍的人流全都成了空氣裏的一份子,她的世界裏隻剩下她和他,隻剩下當年年少時候的跟隨,一前一後,無怨無悔,就像是無數次的被忽視,被冷淡,就像是當年的年少,隻剩下自己的一個人的愛情,就這般的呆呆的跟隨著,就這般的呆呆的前進著,隻是為了這個沒有什麼結局的結果,隻是單純的去追隨這個從來不會回頭的背影,前進前進……
“小姐,我們這裏不是收容所……你不能進去。”
“我知道啊,我隻是找人。”
“不好意思,您不能進去。”
“為什麼?”
“……”
“少和她囉嗦,告訴她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叫花子來的地方嗎?”小保安在一個穿戴整齊、風度不凡的衣冠禽獸的半訓喝中有點難為情的投給莫小默一瞥同情的眼光,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把目光轉向別的地方。
‘叫花子’莫小默自己在心中默念,這是在說自己是叫花子嗎?自己難道真的和叫花子一樣嗎?難道自己真的是衣冠不整到叫花子的地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家法國餐廳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那個早就沒有了人氣的宿舍的,那麼淩亂的宿舍裏就這般的閃耀著無數的光線,那幾麵的曾經讓莫小默無數次欣賞自己倩影的鏡子此時就像是那一條條的罪狀在使勁的鞭笞著自己就是那個讓人厭惡的叫花子,莫小默不知道自己已經精心裝飾過的自己為什麼還會被人稱之為乞丐,她不懂的,也根本不想去懂,難道穿的樸素就是叫花子,難道不知道打扮自己就是錯誤的,難道這就是林傲可以對自己熟視無睹的原因,莫小默真的不知道,難道沒普拉達,沒有香奈兒,就是這個時代的乞丐,那自己那所在的城鎮,那些衣著樸素的鄉親就是難民了嗎?
“男人都他媽的視覺動物。”莫小默憤懣的扔出漂流瓶,就在電腦閉合的瞬間,一個念頭在莫小默的心中產生,也可以說是一個早就產生的念頭在莫小默的心中堅定。
“莫小默,你給我聽好了,無論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你丫的秒速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在……”
姚千挑的電話很是蠻橫,根本就沒有給莫小默留下絲毫的猶豫,莫小默使勁的扔出手機,大罵:“我他媽的還不高興呢,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
最終莫小默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拎上自己那個尚且說的過去的包包秒速衝向姚千挑所說的那家酒吧。
震耳的音樂,魅惑的光影,一個個交織纏繞的魅影在此處瘋狂的扭動,頭部好像是那精品店裏麵的毛驢,隻要上足了玄就會賣力的晃動下去。莫小默突然知道了那種白色的小藥丸的魔力,隻是自己卻連這樣的魔力都是沒有資格去得到的,姚千挑喝的一塌糊塗,本身就不怎麼會喝酒,卻總是愛像酒鬼一般借酒消愁,總是會說借酒消愁愁更愁的女人,卻是寧願更愁也要醉他個地動山搖,莫小默佩服這種魄力,卻終是沒有去做的勇氣,瘋狂似乎真的和莫小默無緣,可是內心卻總是安分不下來,就像那個怎麼也揮之不去的夢魘,就像是那溫暖的軀體,總是在那裏召喚著自己,總是在向全世界訴說著莫小默心中不為人知的秘密,總是在提醒著莫小默自己內心的渴望,莫小默終於懂得了為什麼那麼多的尼姑會不守清規,那是因為自己得到過的東西,現在卻一下子被排除在了門禁之外,那麼剩下的除了歎息,估計就是鋌而走險的去突破了,隻是這些權利,莫小默還有資格去行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