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的女人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柔弱無骨的仿佛自己的臂膀能把她折斷似的,那張紙一樣白的讓人不忍細看的小臉,往日增添色彩的薄施粉黛的俏麗而今更加張狂的嘲笑那腮紅也無法遮掩的蒼白無力。看著她緊閉的雙唇,不知道她還有多少心事牢牢地鎖在心裏,和她念念不忘的那個鬼魅一般的虛假的影子牢牢地拴在一起。
陳格兩腮不由得鼓起一個棱,這個肉棱鼓動的厲害,是的,他在咬牙,他在切齒,他從來都沒有如此的抓狂過,抱著懷中的這個女人,他心疼大於心急,她到底是在折磨別人還是在折磨自己,這恐怕是自古以來最強悍、最有效的苦肉計吧。然而他自己呢,又是甘心一次又一次的在這種明知道是有意圖的苦肉計中沉淪,他純粹是在折磨自己,Jack說的對,自己想要女人,比這個好千倍萬倍的女人都能排成長隊,可是自己卻偏偏拉住路邊行走,對這種隊伍不感興趣的莫小默,死活不肯鬆手,他承認自己是愛上了這個女人,他在這場自己做東的賭博中輸的體無完膚,他把自己拿來下注,然而,真正的贏家卻大方的把贏來的籌碼撒了個漫天飛舞,一個個代表籌碼的小圓牌牌一個接一個的在空中翻騰,最後在地上跳躍,不甘心的滾動,最終不得不安靜的接受自己被拋棄的事實。
他不顧一切的努力過,然而,她對他視而不見,他無法去猜測她的這種特異功能的精髓所在,這麼多年,無論自己怎麼變著法子在她麵前晃動,她均可以目不斜視,每次都會初見般警惕、防備的看著他,目光淡漠,絲毫沒有記憶的影子,冷漠的讓人心悸。
“小夥子,你愣著幹嘛呢?還不送醫院?”本是無心圍觀的人們,也經不住一個帥氣的男人抱著一個還算秀氣的女人就這般站在萬眾矚目的地帶,慢慢的圍了過來,每個人都在猜測著下一步的劇情變化,一個衣著得體的老先生看著莫小默那蒼白的臉頰,知道這不是年輕人的爛漫表白,略帶著急的提醒這個愣在原地的小夥子。
“現在的年輕人啊,動不動就鬧分手,你看現在……”老者看著慌不擇路的衝出去的陳格,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吧,無奈的搖頭歎息,隨著慢慢散開的人群回到那個優雅的老太太的身邊,微笑,落座。
“醫生,她怎麼樣?是得了什麼病嗎?”早就在長長的廊道裏等的焦頭爛額的陳格急急地堵住剛從病房出來的大夫。
“沒什麼,隻是急血攻心導致的暫時性休克,一會就會醒的,放心吧。”尚算年輕的男大夫溫和的說道。
“謝謝醫生。“說完陳格向著莫小默所在的病房走去。
“你等一下。”男大夫叫住了慌裏慌張的陳格,略帶嚴肅的說道:“你女朋友以前流過孩子,可能是在不正規的小醫院做的,做的不怎麼幹淨,腹部有淤血,而手術後也沒有好好的休養,這也是她這次休克的原因。”男大夫的表情很是淡然,沒有絲毫的職責外的情感,隻是他的每句話落在陳格的心裏都變得不淡然起來,就算不是波濤洶湧也是雲海翻騰,一切猶如一記響雷在耳畔炸開。
“你說,你是說她流過孩子?”陳格的眼睛瞪得溜圓,不可思議的看著男大夫。
“是的。”
“什麼時候的事?”
“這我們不大清楚,不過大致的推斷應該就是最近幾個月內。你到底是不是他男朋友?”男大夫有些疑惑了,陳格的表情驚訝的好像是從來不曾知道這件事情,難道自己的判斷成了亂點鴛鴦譜。
“這個?不是嗎?”陳格有些黯然,黯然中帶著局促。
“嗬嗬,先生,這我就不知道你是不是了。”
陳格一時間語噎,轉過身去,在男大夫的疑惑中默默地走進病房,白烈烈的床單讓本就單薄瘦小的莫小默更顯孤單,可能是因為那高高掛起的瓶子裏的液體正源源不斷的流入莫小默的靜脈吧,本就塗了腮紅的小臉而今慢慢的紅潤起來,陳格忍不住用手附上這紅潤卻又蒼白的臉頰,訥訥自語:“這樣子你就開心嗎?這樣你又得到了什麼?”一行清澈的淚痕慢慢的劃過臉頰,他哭了,是為了自眼前的女人,還是為了自己多年來沒有歸屬的愛情,他仰起頭看著白咧咧的天花板,半晌訥訥自語:“既然你喜歡這樣子玩,那就繼續吧,我認輸了,我玩不起,自此我退出這場遊戲,再也不會去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