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巫蠱(1 / 3)

皇上對虞妃的恩寵日漸加深,宮中的那些趨炎附勢的人都倒戈相向,越發不把皇後看在眼裏。而文雅端莊的皇後卻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這樣的變故,每天仍是深鎖宮中,品茶看書,或者就是倚門眺望,仿佛在無盡地等待,沒有抱太多希望的等待,這就是她們這些宮廷女子的宿命。半生等待,隻為君王一顧。有人可以等來,有人卻或許一輩子也無法實現這個近在眼前卻遙不可及的夢想。

她的貼身宮女新月見到主子這樣每天巴巴等待,心中難免會有些不平。她走到皇後身邊,勸道:“皇後,您別等了,剛剛奴婢去問過敬事房的小太監了,他們說皇上今天又去了安陽宮。”她憤恨不平地罵道,“哼!現在這個虞貴妃是越來越囂張,仗著有皇上的寵愛就越發放肆起來,誰都不放在眼裏,就連皇後您她恐怕也不忌憚了?當初皇上要把雲落公主交給皇後撫養,您就應該應承下來,為何要給那種人占了便宜去?”

皇後倒是平心靜氣,微微一笑說:“新月,你跟了我那麼多年,怎麼還是這樣沉不住氣?”她轉身緩緩走著,繼續說,“虞妃可算不上我的心頭之患,她與柳妃不同。”提起柳妃,皇後眼中不由地泛起一抹追憶與哀傷,卻隨即恢複平靜,“你可聽過一句話,叫‘貪心不足蛇吞象’。虞妃貪心,就讓她貪去,她貪得越多,到頭來死得就會越慘、越快,不用我們動手,她便是自取死路!”

皇後眼中的犀利不由得讓新月毛骨悚然,她顫抖地愣在原地,低頭不語,皇後瞥見她的樣子便繼續不動聲色地提醒道:“皇宮不比民間,沉不住氣的人是無法幹成大事的,要麼就忍辱負重,做人上人,要麼就繼續我行我素,但這種人是活不久的。”說完,便頭也不回地緩步朝裏間走去,留下新月一人愕然地站在原地。

皇後的預言很快便在虞妃身上靈驗了。虞妃得誌後的殘暴令人發指,她隨意鞭殺宮人,拋屍荒野,宮人們都因忌憚她的權利而隱瞞不報,令得她更加猖狂。

一次,虞妃在院中鞭打身邊的一個宮女銀雪,把她打得奄奄一息才罷手離去,讓她一人留在原地自生自滅。恰巧被剛從皇後宮中回來的思雨看到,她趕忙跑過去扶著遍體鱗傷的她叫道:“銀雪,你怎麼了?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思雨平日熱心好相處,安陽宮的宮女們都和她以姐妹相稱。銀雪見到她,微睜的雙目中頓時散發出驚喜,她如遇救星般用微弱的聲音叫道:“思雨姐姐……”

思雨見她傷得很重的樣子,慌忙道:“你別說話,我去叫禦醫來救你。”說著便要站起來,銀雪拉住她說:“別……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隻求姐姐幫我個忙……”銀雪微微舉起手,思雨便迎了上去,緊緊握住她,眼中立刻噙滿的淚水,嗚咽著說:“你說,我一定幫你!”

銀雪輕喘了幾聲,開口道:“是虞妃把我打成這個樣子的。”

“她?”思雨大驚,因為虞妃平時在流韻閣都是溫柔善婉的模樣,對雲落更是笑語盈盈,誰會想到她居然會那麼狠心。

“是的,姐姐!”思雨繼續聽著,見她拿出一個紮滿銀針的布娃娃,遞給自己,她立刻接住,又聽她說,“這是她的罪證……虞妃一心想當皇後,所以用巫蠱…詛咒皇後。你一定要替我報仇,去皇上那裏揭發她,我…我在九泉之下也會…感激…感激…你!”說完,銀雪便撒手人寰了。

思雨怔怔地望著手中的布娃娃,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叫來宮人收拾了銀雪的屍體,然後心事重重地回到流韻閣。她坐在亭中,又拿起布娃娃來發呆。雲落忽得出現,嚇了她一跳,她趕忙將娃娃藏在身後,慌張地說:“公主…你…你有事吩咐嗎?”

雲落疑惑,卻先不去揭穿她,問道:“皇後招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