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春(東城漸覺風光好)宋祁 (1 / 3)

都是“鬧”字惹得火

在中國曆代的文學作品中,描寫春天的篇章數不勝數,宋祁的《玉樓春》就是公認的一篇佳作,全詞想象新穎,頗具特色。詞人在讚頌明媚春光的同時,又表達了及時行樂的情趣。上片寫春日絢麗的景色,頗有精到之處,尤其是“紅杏枝頭春意鬧”點染得極為生動。下片抒寫尋樂的情趣。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對其中“紅杏枝頭春意鬧”一句給予了極高的評價,所謂“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

此詞上片從遊湖寫起“東城漸覺風光好”,敘述的語氣緩緩而來,表麵上似是不經意之語,但“好”字卻已壓抑不住對春天的讚美之情。以下三句就是“風光好”的具體發揮與形象寫照。首先是“縠皺波紋迎客棹”,以擬人化的手法,將水波寫得生動、親切而又富於靈性。把人們的注意力引向盈盈的春水,那一條條漾動著的波紋,仿佛是在向客人招手表示歡迎。讓人們跟隨她去觀賞“綠楊”,“綠楊”一句寫遠處楊柳如煙,一片嫩綠,雖然是清晨,卻仍有輕微的寒氣。“綠楊”點出了“客棹”來臨的時光與特色。“曉寒輕”寫的是春意,也是詞人心頭的情意。“波紋”、“綠楊”都是春天的象征。但是,更能象征春天的卻是春花,在此前提下,上片最後一句終於詠出了“紅杏枝頭春意鬧”這一千古絕唱,以杏花的盛開襯托濃濃的春意,詞人以擬人的手法,用一個“鬧”字,將爛漫的春光描繪得活靈活現,呼之欲出。如果說這一句是畫麵上的點睛之筆,還不如說是詞人心中綻開的感情花朵。“鬧”字不僅形象地表現出杏花的紛繁豔麗,更把生機勃勃的大好春光全都點染了出來。“鬧”字不僅有色,而且似乎有聲。

下片則一反上片明豔的色彩、舒朗的意境,感歎人生如夢,歲月虛無縹緲,匆匆即逝,因而應當及時行樂,從詞人的主觀情感上對美好的春光做進一步的烘托,感歎浮生若夢,苦多樂少,不能吝惜金錢而輕易放棄這歡樂的瞬間。詞人身居要職,官務纏身,很少有時間或機會從春天裏尋找人生的樂趣,故引以為“浮生”之“長恨”。於是,就有了寧棄“千金”而不願放過大好春光,獲取短暫“一笑”的感慨。此處化用“一笑傾人城”的典故,抒寫詞人攜妓遊春時的心境。既然春天如此可貴可愛,詞人禁不住“為君持酒勸斜陽”,提出了“且向花間留晚照”的強烈要求。這要求是“無理”的,因此也是不可能實現的,卻能夠充分表現出詞人對春天的珍視,對光陰的愛惜。

這首辭章法井然,開闔自如,言情雖纏綿卻並不輕薄,措詞雖華美而不浮豔,將執著人生、惜時自貴、流連春光的情懷抒寫得淋漓盡致,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

宋祁詩詞俱佳。其詩內容多為書景狀物,文字工麗,描寫生動。他的詞更是為人稱羨,正是因為“紅杏枝頭春意鬧”一句,博得了時人的交口稱讚,同時代的詞人張先便送給宋祁“紅杏尚書”的雅號。

東城漸覺風光好,

彀皺波紋迎客棹。

綠楊煙外曉寒輕,

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

肯愛千金輕一笑?

為君持酒勸斜陽,

且向花間留晚照。

縠皺:即縐紗,比喻水的波紋。

浮生:指飄浮無定而短暫人生。

在城的東邊已經能夠感受到春天的氣息,風光旖旎,出門踏春,隻見水麵上泛起的波紋如同輕紗上的皺紋,楊柳已經變綠了。遠遠望去如同籠罩了一層縹緲的煙霧,而春寒料峭,涼意依然,隻有那枝頭盛開的杏花裝扮著爛漫的春光。人生如夢,俗務纏身,少了一些歡愉的時光,我真願意用千金來博得美人的微笑,和朋友舉杯挽留那稍縱即逝的夕陽,讓她陪伴我們在花間漫步悠遊。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西周的時候,周幽王得到一名絕世美女,名叫褒姒,她是古褒國人為了贖罪,而獻給天子周幽王的。褒姒長的美極了,她的容貌簡直就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她雖然有一張美妙絕倫的容顏,但是卻像被貶到凡間的仙子一般,總也快活不起來,整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周幽王非常寵愛她,但是卻始終都沒有見過她笑的樣子,幽王心裏非常著急,怎麼辦呢?今天山珍海味,明天綾羅綢緞,後天歌舞升平,花樣層出不窮,但結果卻隻有一個——失敗:這美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似的褒姒,人間的樂趣對她而言卻都顯得索然無味。而這昏庸的周幽王卻放著民不聊生、餓殍遍野的國家不去治理,成天就想著如何才能逗褒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