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們的表情,我就覺得大不好了,二話不說,撒開丫子就跑。可前腳才邁開,就聽紅色棺材裏一陣猛敲。
裏麵似乎有人要跑出來一樣,我腳下一頓,莫名就停下了。這時正好起了一陣風,送葬隊伍手裏的紙錢被風一吹,卷的滿天都是,跟下雪了一樣。
一張紙錢啪的一下貼到我的臉色,我一下回神,轉身又準備要跑,可那棺材板又是砰的一聲巨響,接著傳來被壓製在密封空間卻十分熟悉的聲音:“魈子,王八蛋你往哪兒去啊,趕緊救我出去!”
是劉曉飛?我當即一愣,心裏卻一直在自我勸慰,劉曉飛好好睡在醫院裏呢,怎麼會在這裏叫救命。這時,本來壓抑著不敢顯露痛苦的隊伍卻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特別淒涼,聽著都讓人覺得心裏難受,很像跟著他們嚎嚎大哭。這一看,領頭的孝子,竟然是毛毛。他手裏捧著相片,哭得十分淒慘,看我的眼神之中還帶著一絲無奈。
我心裏一冷,難道是城琦陽那娘們把他們兩人都抓到這兒來了?一想到城琦陽,再看隊伍中,果然有她,大家都哭得悲痛欲絕,就她一個人站在隊伍之中,冷漠的昂著頭,一臉的挑釁。
也不知道怎麼的,眼前就出現一個大坑,抬棺材的人走到跟前,把棺材一點一點放到坑裏,城琦陽一揮手,那人就機械著一點一點往裏鏟土,棺材依舊被撞的砰砰直響。
蓋在上麵的泥土越來越多,接下來的每一鏟子,都跟蓋在我身上一樣,壓的透不出氣來。眼看著泥土就要掩埋了紅色棺材。
我再也忍受不住,衝了下去。餘光似乎看到城琦陽微微揚起的嘴角。敲擊棺材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擔心劉曉飛再出不來了,瘋了一樣把棺材上的泥巴掃掉,徒手就去掰棺材蓋。
也不知道我哪裏來這麼大的力氣,棺材蓋子跟餅幹似得,一手扯開一片木板,一手扯開一個木板。沒一會兒,棺材蓋已經被我折騰成碎片。
這才緩了一口氣,低頭去扶劉曉飛,可這一彎腰,棺材裏躺的竟然不是劉曉飛,而是一個紅色喜服的女人,她猛睜開眼睛,瞳孔又黑又亮,似乎還有一圈一圈的螺紋。
紅通通的嘴唇朝誘惑一笑,便伸手白皙的小手往我脖子上摟,可那力量絲毫不像一個女人,我恍惚恍惚的,卻也覺得這事不對,當即一推。
沒想那女人臉色一片,伸手這麼一招,不但我被她拉進黝黑的棺材裏,就連之前被我砸的稀爛的棺材蓋也結結實實蓋了上來。
我心裏一慌,抬腳去踹棺材,那棺材又變得十分結實,腳都踹的直疼,卻一絲不動。再一轉頭,身下的女人朝我一笑,張開猩紅的嘴唇就咬了過來。
我隨手一掏,剛好把手裏的手機塞到她嘴裏。她身子被我壓著,手腳不能動。掙紮了半天沒有把手機吐掉。竟然哢嚓哢嚓把我手機嚼碎。
我看得渾身發麻,頭皮上起得雞皮疙瘩。但棺材裏十分狹小,我連翻身的空間都沒有,更別說掏什麼東西對付她了。
外麵響起了嗩呐聲,跟預備鈴響一樣,人們也嗚嗚哭了起來。接著身下一晃,看來這會子是確確實實的送葬禮了。
可老子怎麼就進棺材裏了?還跟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在一起。眼看手機快被她吃完了,我還沒分清自己到底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幻境裏。
一手死死摁了女人的額頭,讓她抬不起頭來,一麵使了吃奶的勁去踢棺材。棺材沒有打開,卻覺得身下一震,好像被放到了地上,接著頂上一聲一聲的砰砰聲,就跟大雨打到屋頂那感覺差不多。
這不就是下葬了嗎?越是心急,那女的越是找事,她頭抬不起來,雙腳抬得老高,跟蜈蚣似得黏在棺材頂上,接著身子往下一縮,就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裏來了一個瞬間移動。
一下就跟我壓身下了,我雙手雙腳都被卡在棺材裏,又是背對著女鬼,看不到她在幹什麼,隻覺得被小狗看中,趴著身上聞來聞去一樣。
接著莫名一冷,隻覺得腦後有危險,猛然一個偏頭,隻聽哢嚓一聲,女鬼竟然咬下一塊棺材板來。這個聲音不同撞擊,隻覺得上麵撒土的聲音一停。
又聽人們一陣慌亂,頂上原本還有規律的撒土聲變得又急又快。女鬼一口沒咬到我,十分生氣,隻覺得被壓的更緊,根本喘不過氣來,心裏一急,才又想起了咒由錄來。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明顯覺得女鬼已經咬了過來,閉上眼快快念了一遍,也許是心裏害怕,咒語念完,扯著身上最後一絲力氣大聲喊道:“急急如意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