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正跪在簡陋的草房之中,將一塊靈牌鄭重地擺在了桌上,莊重地跪倒在地上,俯身輕叩。那塊墓牌之上赫然寫著柴氏宗祠幾個字,原來,風清竟然是後周柴宗訓的子嗣,一直在等待著複仇的機會!他憤憤地站起來:“趙德芳,你趙氏一族奪了我柴氏江山也罷了,竟然還斬草除根,殺了來家村三百條性命!”
他麵前出現了幾天前的一個夜晚,一個黑衣人來到了他的麵前,遞給了他一件東西,赫然是寒翠宮的記載,某年某月,殺了來家村三百餘口。“是趙德芳發現了柴氏後裔竟然躲在來家村,為了永除後患,四皇子暗中命令寒翠宮夜襲了來家村,殺光了那裏的百姓和你柴氏所有的後人,如今柴家隻剩下你一人而已!”
“四皇子——趙德芳!還我來家村300條命來!”是的,國破,殘酷,但是他更恨,他們已經隱姓埋名,他竟然還要殺了三百條人命,連同繈褓裏的孩子。後周的江山,有或沒有,他可以不計較,那對於他來說,已經遙遠,但是來家村卻是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那裏有他的親人,他的最愛。於是那人告訴他,一旦有機會刺殺四皇子,他便給他飛鴿傳書。
可是第一次刺殺失敗了,沒關係,他還會有更多的機會,他與這姓趙的,勢不兩立,他窮其一生,也要為他們報仇。
太祖趙匡胤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上,那蒼白的鬢發上似乎一下多了幾分憔悴,他似乎已經意識到守江山遠比打江山來的更難,那裏的爭鬥絲毫不比戰場少,甚至更為殘忍。
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個兒子,許久沒有說話,他其實一直懼怕自己的兒子為了皇位互相爭鬥,弄的手足相殘,所以遲遲沒有立太子,隻是保持幾個兒子之間的勢力的均衡,所以當趙德芳請求征戰沙場,他沒有反對,如今江山初定不過十餘年,幾個兒子都沒有經曆太多的曆練,此時正好是對德芳的曆練,他準許了趙德芳去邊關,也時刻關注著趙德芳的成長,他的心中對於趙德芳的才能頗為欣賞,說句實話他也不太相信四皇子會荒唐到在家中設宴而公然把玩皇袍,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說什麼,隻好暫時將四皇子禁足。
如今他聽著三個兒子的解釋,自然知道其中漏洞百出,但是有了個交代總比沒有好,這趙家目前子嗣本就單薄,他豈肯再傷其中任何一人。更何況,晉王的野心他也早已有所察覺,隻是晉王在朝中人脈頗廣,並非隻是懷疑就能搬倒他,所以他也一直在防範著晉王,其實明眼人一眼就能發現此事為晉王所為,可是他深知晉王城府極深,一向做事謹慎,自然不會留下什麼證據等著他們來借機扳倒他,如今明明知道,卻隻能如此。
趙匡胤征戰多年統一了中原,雖然還有幾個小國仍沒有征服,但是統一天下乃是他的宏願,豈是利令智昏之人,可是眼見晉王正值壯年,自己卻漸漸走了下坡路,他堅持著,他覺得隻要自己的幾個皇子羽翼漸豐,也才能對抗晉王,而那時晉王自然也不會肆無忌憚,他趙匡胤的江山才能真正牢牢把握在自己後代的手中。而對於朝堂之上所傳的金匱之盟,他不置可否,是否為真,他從來不說,其實也是做好了兩個準備,倘若這幾個兒子實在不濟,也隻有晉王能夠掌控局勢,畢竟宋朝才不過才初建,各種複仇的勢力蠢蠢欲動,一旦自己殯天,也隻有晉王能穩住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