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輯 紫薇花開 關於《色戒》的斷想
一
《色戒》是最近影視界炒得很火的一部電影，火在它的“色”、它的性上。炒得很火的東西往往能勾起人們的好奇心，許多觀眾就是衝著“性”去的。隻是我看的是大陸“清潔版”的《色戒》，覺得它的“性”還是比較幹淨，連網上常見的“視覺暴露”都很少有。這幾年，中國文化清潔的力度不怎麼大，大人們的寬容度提高了，互聯網、光牒，都是對青少年實行開放教育的有效教材。我總認為，無論是物質食糧還是精神食糧，幹淨的總比不幹淨的好。幹淨的東西有益於健康。
這是很讓人深思很耐人尋味的一部電影。一群愛國的青年學生僅憑滿腔熱血，便很鹵莽地企圖刺殺大漢奸易先生，他們推選大一學生王佳芝去以美色誘惑，最終不僅導致王佳芝付出了貞操還使所有參與的青年學生都付出了生命。
什麼叫“功虧一簣”？看過《色戒》就清楚了。
《色戒》的情節和主題讓人沉重讓人氣憤。一枚六克拉的鑽戒，就能把王佳芝所有的屈辱和付出都買斷，讓所有同學多年的艱辛和努力付之東流，把那麼多年輕而無辜的生命葬送！這魔力是不是太大了？
影片展現了王佳芝的幼稚和善良，她的缺乏專業的培訓，缺乏人生的經驗，缺少人性陰險的一麵，或者說是缺乏對信仰的堅定性，因而在最後的一刻令所有的付出和期待都破滅了。
這樣看來，《色戒》告訴我們的是什麼？是歎息還是譴責？是宣揚人應該殘暴？還是同情人性中的軟弱與善良？抑或是應該為信念去犧牲？
二
《色戒》的“味”應該重點放在“戒”上，我認為。
仔細咀嚼，《色戒》中有很異樣的滋味。
王佳芝本是個純潔的青年學生，是個不諳世事的富家小姐，她就那麼簡單地為了一個抽象的任務而付出貞操嗎？這是不是有點做戲？
還有，王佳芝費盡周折，好不容易讓魚上鉤，而且這樣艱難的任務還是出自她一個比較喜歡的男同學，她就那麼容易被易先生的六克拉鑽戒打倒嗎？這似乎也是很難以讓人信服的地方。
所以，我還是覺得，《色戒》充其量隻能說是為了追求票房價值，而過多地渲染“色”，讓一個老牌的男演員帶“火”一個本來名不見經傳的女演員，演技倒可算一流，無論眼神的交流還是一舉手一投足，以及床上戲，甚至女演員頻繁更換的那麼多旗袍，都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受。它的結局也出乎意料，一反常態，在悲涼的氛圍中嘎然而止。可是，細細審視起來，我們還是難以認同。
《色戒》按字麵意思應該是呼喚觀眾“戒”“色”，但劇情告訴我們的卻不是這樣。易先生可算是為王佳芝的“色情”所動，而終於為她定製了一枚六克拉的鑽戒，但他卻因此保全了性命。王佳芝恰恰是為“情”所動，而使自己和同伴們功虧一簣。當王佳芝和她的同伴們被押赴刑場時，易先生竟然獨自在王佳芝住過的房間裏落淚。這樣一來，這部電影到底是宣揚什麼？
它的主題不能不說很混亂。
三
這部電影是根據張愛玲的同名小說改編的，張愛玲又是根據當時鄭蘋如的經曆來寫的。鄭蘋如因為獵獲情報而靠近大漢奸丁默村，最終付出了23歲的年輕生命。
誠然，有奮鬥就會有犧牲，但藝術不應該是在照搬生活啊！一部作品應該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決不應該隻讓人看到沉重而看不到光明。
惡勢力得勢隻是一時的短暫的。而恰恰《色戒》選擇的就是惡勢力得勢的時候。這不能不讓人覺得它作為一部耗資巨大的電影，在情節的截取上，存在讓人遺憾的地方。就象麵對現代化的都市，攝影師卻隻把鏡頭對準了髒兮兮的乞丐或是一條被盤在頸上的寵物蛇一樣。實則這是一個主流精神的把握問題。就象我們這個走向繁榮的時代，有的人偏偏隻看到腐敗、看到苦難、看到罪惡，他們的目光喜歡關注小角落裏的東西，而對主流對時代精神反而關注得很少。我認為這恰恰是對時代的主流司空見慣引起的“視覺麻痹”或是故弄玄虛嘩眾取寵。
(2007年11月)
多一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