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有情春無限——《神農之光》序(1 / 1)

牛宏泰同誌與我素昧平生。但他這部《神農之光》書稿卻使我們之間的生疏感消除殆盡,仿佛早就熟識的老相識。它把我帶入一個既奇妙無窮,又複雜艱辛的農業科學、農業教育新天地,令我感奮、激動、喜悅,也使我拓展了眼界,增長了見識。《神農之光》以西北農業大學60年的建校曆史作為大背景和大視角舞台,著意描繪出數十位農業科教專家的成長史以及他們多姿多彩、獨具個性的創造和貢獻,這是十分可喜也十分有益的。可謂為社會立德之作。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杠杆,在過去以至未來都產生出巨大的社會推動作用。這一點,已越來越明顯地成為全人類的共識。而科學技術的發現與發明,有賴於優秀人才的大量湧現和充分發揮作用。每一項科學技術的發現與發明,都與科技工作者的聰明才智和創造性勞動以及卓有成效的開拓聯係在一起。然而,與其他行業相比,我們對於科學家及其成長軌跡、科學思想、精神以至生活、家庭等等的報道顯得太少,這不能不說是一個不小的遺憾。

牛宏泰同誌大學學的是農業科學,畢業後因工作需要從事新聞編輯及其管理研究工作十餘年,有機會接觸、了解西北農業大學的諸多專家教授,與他們交朋友、談心、深入采訪並不辭勞苦地連續跟蹤采訪,撰寫了一批關於西北農業大學老、中、青科教專家的通訊、特寫、傳記及報告文學,並在數十種雜誌、書刊上發表,彙為這本《神農說》,為數十名卓有成就的農業科教專家立傳。這是很有意義也很值得的努力。

牛宏泰的這本農業科教專家通訊、特寫、報告文學和傳記集大都具有一種氣勢,初看似信筆寫來洋洋灑灑,其實細看就可以看出他是著力抒寫人物的精神、氣質、個性,蘊含著一種催人奮進的力量。每到關節要害處他都禁不住有所議論或評說,且思辨性很強,引人深思,給人啟迪。而在寫人物命運時,又頗動感情,或寫得纏綿悱惻,或寫得蕩氣回腸,或寫得黯然神傷,或寫得揚眉吐氣。也許正是基於這一點,讀他的這些作品,除在思想上、精神上獲益外,還會使你感受到一股強大的人類情感之衝撞。

打開牛宏泰的這本人物集,向我們迎麵走來了布衣髯翁於右任,學貫中西惠普華夏的李儀祉,才華橫溢的石聲漢,桃李遍天下的虞宏正,名傳天下的趙洪璋,多才多藝的周堯……他們既是科教專家,又是普普通通的人。他們所從事的專業、學科各不相同,涉及農業科技、農業教育等諸多方麵,要把他們寫得各有特色、可親可敬、可承可學,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為了寫出他們的成長經曆、成就並使一般讀者易於接受,牛宏泰所下的“板凳要坐十年冷”的功夫是不難想象的。

寫人物難,寫科學家事跡更難。這一則是因為作者不了解、不熟悉科學家的諸多專業,“隔行如隔山”。二則是科技人物也是現實生活中活生生的人,在他們身上,既有一代知識分子的共性,又有每個人獨特的個性。因此,避免個性雷同、千篇一律是一個很主要的課題。寫一兩個科學家事跡倒不甚難,難在一個人寫數十位不同學科與專業的科學家並彙為一冊人物集,如何將他們單調的生活、枯燥的工作方法、行動路線、大同小異而又迥然有別的行為方式、思維方式、個人性格,尤其是他們的科學思想、科學世界觀、思想覺悟各個不同地表現出來而又不互相雷同,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從牛宏泰筆下這些科技人物身上,我們不難看到他力求為科學家立言的努力和有益嚐試。

科學技術的要求是嚴謹、嚴密、嚴肅甚至嚴厲,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出入,但文學藝術則講究鋪墊、集中、渲染,還可能有必要的誇張。在寫科教人物時,如果用了浪漫主義的文學筆調,不但失真,讀者不會信以為真,科學家本人更不會認可。但不用文學筆調,幹巴巴枯燥無味,把科學家寫成“機器人”、“書呆子”,這種文章又有誰看,又如何感動人、教育人?在把科學與文學有機地、和諧地結合在一起這一點上,牛宏泰這本《神農之光》,於樸素清新中見文采,於含蓄簡潔中見功力,於親切樸實中見激情,既讓科學家不感到失真,又使廣大讀者通過他筆下的科技人物受到更深的感染,同時記錄下時代鏗鏘的音符。

不僅如此,他把政治與業務融化在字裏行間,娓娓動情地從科教知識中、人物事跡中讓人們不知不覺地感到共產黨好,社會主義好,把讀者帶到美好的精神境界中,給人以崇高的理想、高尚的道德情操以及愛國主義、集體主義、共產主義的教育,催人奮進、向上,激發人們獻身祖國建設事業的激情。這真可以說是一件立功且功德無量的成績。更何況有諸多的雋永妙語、醒世箴言以及一些神來之筆的精彩文字,散見於諸多篇章之中,是很值得讀者們細細品味的。當然,牛宏泰同誌這本作品集也有“遺珠之憾”。如篇章文字不夠均衡,有些篇章因人物過世不能親自采訪而顯得平淡,有些則有失深刻。我相信,隻要積以時日,他一定會有更豐碩的收獲。我們盼望著有更多的這樣的力作問世。

right1993年10月於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