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骨寒作害羞狀,低著頭,纖手絞著發梢,一副不諳世事、青澀純真的模樣,更令人心動。
他一點都不擔心被人懷疑。
即使他的麵容與先皇、前太子已經現出幾分相似來,臉蛋卻還是瘦巴巴的,他現在又作少女打扮,染了胭脂,抹了唇脂,修了眉,畫了眼,黑發遮了額頭和耳側,跟之前的模樣大相徑庭。
莫說別人,連他最初扮作司馬蓉時都認不出自己的臉來。
陰雲和陰影也不客氣,分坐在他的身側,點起菜來。
無數目光聚在這一桌,眾人都在心裏驚歎誰家小姐這麼美麗,即使是在這美人雲集的京城也這般出眾。
秋骨寒豎直了耳朵,想聽到有關黑無涯和那個女人的事情,然而,四周說話的很多,卻沒有人在談論他想知道的事情。
飯菜端上來,秋骨寒很斯文的小口吃飯,才吃了一點就停下來。
陰雲招手叫來店小二,讓他上些開胃的小粥,順便問:“小哥,聽說京城四少經常來這裏吃飯,他們今天沒來麼?”
慕名前來這裏看京城四少的姑娘並不少,店小二掃了雙頰泛紅的美少女一眼,心裏了然,笑道:“那幾位公子這幾天都沒有過來,如果你們想見他們的話,晚上可以去最有名的青樓找找看。”
他帶著一點調戲這位美少女的心思,說得有點大聲,引起了四周男人們的注意。
“原來是來這裏找男人的啊,還以為是個單純的主呢。”
“這麼小的年紀,就知道拋頭露麵,上酒樓勾搭男人啦?真是看不出來。”
……
四周的男人中,修養不那麼好的立刻起哄,說什麼的都有。
他們在這間酒樓裏見多了錦衣玉食的達官貴人,也見過不少說是來這裏吃飯,其實是來“邂逅”有錢人的平民女子,心理難免不平衡,有機會就要嘲諷這些女子。
秋骨寒低著頭,一副難堪的模樣,耳朵卻仍在仔細聆聽。
終於,有人聊起了這幾天最轟動的無涯公子跟狩王搶女人、那個女人神秘失蹤的事情來。
秋骨寒越聽越覺得黑無涯真是罪魁禍首了,同時也隱隱擔心:這個黑無涯似乎是個冷血而執著的人,她落到他的手裏,真的沒問題嗎?
而後,他聽到有人提及臨風公子這兩天都呆在梨香院,而黑無涯這幾天都沒露麵。
姬臨風一定知道黑無涯在哪裏。
秋骨寒拉起麵紗,站起來:“我們走吧。”
出了酒樓,秋骨寒上車:“去蓬萊客棧。”
蓬萊客棧也是天洲有名的客棧,跟梨香院同一條街,大部分客人去梨香院時都會路過蓬萊客棧。
陰風道:“小姐,咱們應該回去了,要不然無法在天暗之前到家。”
秋骨寒淡淡道:“出門在外,我說了算,你讓人回去報信,就說我明天再回去。”
陰風道:“小姐,請不要為難小的。”
秋骨寒道:“請你不要為難本小姐,也請你不要對本小姐動手,否則我會報複的哦。”
陰風:“……”
秋骨寒低聲道:“既然我是主人,就讓我行使主人一次主人的權利吧,就算我該受到懲罰,能懲罰我的,也不應該是你。”
陰風:“……”
半晌他才道:“一切聽小姐的。”
他的任務是保護“小姐”,隻要小姐沒有危險,他就不必多管閑事,而且他跟著“小姐”一段時間後,也知道這位“小姐”雖然病弱,卻很有主見,脾氣也倔,如果他強行幹涉,還不知道“小姐”會做出什麼事來。
馬車駛動,直達蓬萊客棧。
秋骨寒讓陰風訂了一間臨街的客棧,而後坐在窗前,靜靜地看著下方的行人。
如果街邊出現了一個絕色美人,不管這個美人站在哪裏,露出多少麵積,都絕對不會被路過的男人所忽略--這是一條屢驗無誤的道理。
所以,很快,路過下方的男人就注意到了這個楚楚動人的病西子。
他們仰著頭,著了魔一樣地看著她,有人撞到了一起,有人摔倒了,有人掉了東西,卻都渾然不覺。
有人朝這位美人搭話,但美人皆不言不語,就如一幅畫般靜止。
終於,姬臨風騎著白馬,跟著兩位好友出現在街口,瀟灑地往這邊踏來。
“前麵出了什麼事,怎麼圍攏了那麼多人?”他好奇地問。
逸羅公子笑道:“也許天上掉餡餅吧,咱們也去撿幾個。”
幾個人走近以後,才發現原來那些路人是在駐足觀望客棧二樓的美人。
逸羅公子道:“梨香院裏什麼美女和才女沒有,那位美人還能比梨香院的姑娘更俊俏?我不信。”
若憂公子道:“那姑娘好像遮著麵紗,居然還能引得這麼多人停步,真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