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者帶回來的狩王的回複是:“軍務繁忙,不見。”
秋夜弦笑了:“不愧是狩王,行事果然強硬。”
和遠問道:“那,要不要送祝小姐去軍營見狩王?”
秋夜弦搖頭:“軍營重地,祝芒沒有要事,絕對不可以踏進軍營一步,否則公私不分,受人詬病。”
和遠想了想:“不然就讓陰太妃出麵,請狩王進宮,與祝小姐見上一麵,如何?”
皇上現在正處於放鬆的時候,而且這種事情又是不那麼敏感的私事,他身為皇上的身邊人,也適當地跟皇上聊聊天,說些家常話。
秋夜弦道:“陰太妃在這種時候請狩王進宮,狩王一定知道所為何事,就算不拒絕,也未必會配合陰太妃的安排。”
和遠道:“還是皇上清楚王爺的脾氣。”
秋夜弦沉思一會,道:“傳我口諭,讓祝芒入住陰府,提前熟悉陰府內務,免得將來當了狩王妃後不能稱職。另外,讓人告訴紫依依,務必保護和協助祝芒,如若祝芒出事,她脫不了責任。”
和遠鞠身:“奴才遵旨。”
於是,就在這天傍晚,祝芒坐著一頂四人小轎,低調地抬入陰府。
她抵達陰府的時候,天色已暗,街上沒什麼行人,無人注意到她的到來。
隻有陰府的人提前收到了皇上的口諭,早早就準備好了歡迎宴,並在前庭列隊迎接。
現在的陰府,隻剩下紫夫人、蘭夫人兩位側室和薇夫人等四名妾室,六人在等待祝芒的到來時,雖然臉上看不出來,但心裏,卻是不甘和苦楚。
王府原本有將近三十名妻妾,現在隻剩下她們六人,但她們六人不離不棄,對王爺死心塌地,不僅沒有等來王爺的寵愛,反而還等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王妃。
特別是紫夫人和蘭夫人,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紫夫人竭力討好陰太妃,努力拉攏人心,機關算盡,不僅沒能再爬上王爺的床,也徹底失去了成為王妃的可能,甚至,她還要保護祝芒。
保護未來的王妃?她很想大笑。
對於一個不得寵、大概也沒有機會生子的側室來說,不能暗自和陷害正室,這日子還怎麼過?
為什麼內宅和深宮的女人之間永遠停止不了爭鬥?因為這是她們的生存方式,也是活著的證明。
不受寵,沒有子女,如果再不爭不鬥,隻能等死,那不是行屍走肉麼?
就像軍人,如果注定要一輩子呆在戰場上,卻不能參與戰鬥,那不是比死了還難受?就算沒有勝算,就算殺得全身是傷,血流滿地,也要血戰到底,那才是軍人!
紫夫人覺得現在才是自己最悲哀的時候。
蘭夫人也這麼想,但她沒有紫夫人這樣的顧慮,她已經在想著如何摸透祝芒的底子,如何鏟除祝芒這個最大的情敵。
跟強大的情敵同一戰線與跟強大的情敵作戰,哪一樣更好?
沒有人知道這個答案。
在眾人的百味雜陳中,大門打開了,祝芒的轎子緩緩抬進門檻。
轎子停下,轎簾打開,祝芒走下轎子,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眾人打量著未來的狩王妃,不管想法有多少不同,但評價卻是一致的:好普通啊!
她們還以為祝芒是如何美貌的絕色佳人或多麼能幹的厲害女人呢,但以她們的目光、能力、經驗來看,這個祝芒不管哪一點都勉強得很。
如果非要挑出祝芒的強處,那就是祝芒的淡然了吧。
第一次進王府,祝芒沒有半點不安和緊張,但也沒有半點興奮和開心。
她隻是略帶一點點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女人與下人。
“妾身紫夫人見過祝小姐--”
“妾身蘭夫人見過祝小姐--”
紫夫人和蘭夫人率領所有人朝祝芒行見麵禮。
祝芒還不是正式的王妃,眾人還不需要行大禮。
“嗯,我是祝芒,暫時就住在王府裏,就請你們多多支持了。”祝芒說得很隨意,看不出她對住進王府有什麼重視。
眾女看她這麼平常,心裏都恨恨的:你知不知道你他媽的有多麼幸運?你他媽的就不能表示得驕傲和得意一些麼?顯得她們這些想當狩王妃想得要死的女人很可憐似的!
“咱們一定會敬重和服從祝小姐,請祝小姐放心。”紫夫人代表所有女人,恭敬的道。
為什麼皇上會選中祝芒?
祝芒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她會支持和保護祝芒,但也一定會查出祝芒的底子。
隻要祝芒不是死在王府裏,那就不是她的責任了吧?
很巧,蘭夫人的想法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