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燃道:“末將還不夠了解京中的局勢,實在不能鎖定嫌疑人。末將隻能猜測,要麼就是末將的親信中出了叛徒,向叛黨出賣了這些死者,要麼就是……城中叛黨的殘餘勢力在搞鬼。”
秋夜弦道:“你覺得京城中的叛黨,還有誰有這種能力做到這一切?”
天洲的叛黨基本上已經被剿滅,這是朝廷早就宣告過的。
伍燃又猶豫了一下,沒有什麼把握的道:“末將聽說,連橫的組織還沒有被徹底鏟除,而且組織成員個個武藝高強,不輸給江湖上的頂尖殺手,所以,末將在想,是不是他們趁狩王不在,興風作浪?”
他跟血月兵團沒有接觸,但也聽過不少血月兵團的傳說。
在天洲,相當一部分人出於對太子的感情而頗為同情這個組織,所以,雖然朝廷視這個組織為眼中釘,但民間並不那麼排斥,這給了血月兵團能夠生存下去的土壤。
好幾個月前,狩王嚴厲打擊天洲的叛黨,血月兵團據說受到了重創,徹底隱匿起來,但是,從來就沒有人能確定血月兵團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損失,更沒有人知道血月兵團是否還能東山再起。
以連橫的能力與性情,隻要他還活著,怎麼會放棄複仇?
而“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就是連橫的作風。
“血月兵團?”秋夜弦轉動著手裏的佛珠,沉吟,“你覺得他們還有翻身的餘地?”
他曾經與秋月明接觸頗多,自然也相當了解連橫。
連橫一日不死,就一日不會停止打擊他,在狩王失蹤、費國奸細作亂的節骨眼上,連橫趁機出手殺掉他在軍中的耳目,是極有可能的。
秋月明是他殺掉的,但狩王並沒有參與皇子之間的鬥爭,連橫隻針對他的人下手,並沒有找上狩王的親信,這也能說得通。
伍燃道:“末將認為,血月兵團不過百來人,加上已經受到重創,不太可能成氣候,但要暗殺幾個沒有防備的禁軍將領,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連橫……”秋夜弦低喃著這個名字,而後道,“你去找黑無量,與他商量如何對付連橫,務必鏟草除根。對外,還是說這是費國奸細所為。還有,讓你的人都小心些,別再被暗算了。”
朝廷已經宣布天洲無叛黨,還說費國奸細大量潛入天洲,處心積慮地要刺殺皇上和狩王,現在,他可沒有辦法公開說這是連橫幹的,隻能在暗中追殺連橫了。
伍燃道:“聖上放心,末將已經下令,所有人無要事絕不可離開軍營,若是離開,務必結伴,務必作好防範。”
秋夜弦擺了擺手:“說完了的話,就去找黑無量吧。”
伍燃抱拳:“末將告退。”
伍燃退下以後,秋夜弦生生捏碎了手中的佛珠。
這個該死的連橫!
連橫的橫插一腳--暫且認定是連橫幹的,破壞了他迅速架空狩王的計劃!
他和伍燃在禁軍中的人被殺掉以後,空出來的位置,要想迅速補上自己的人,可沒有那麼容易。
支持伍燃的人不傻,支持狩王的人也不笨,還有其他勢力的人,都會盯著那些位置,在這樣的角逐之中,那些位置不可能全由伍燃的人補上。
也就是說,隨著這些人被殺,伍燃的勢力多多少少都會受到損失。
他現在隻能希望,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伍燃這邊不會再有大的損失了。
“轟隆隆--”突然,窗外傳來劈天裂地的雷鳴聲。
他走到窗邊,望去,天上竟然已是烏雲密布,大地昏暗,大風呼嘯。
他天未亮就來到禦書房,禦書房一直點著燈,他沒有注意到天色居然如此昏暗。
“轟隆降--”又是幾道閃電劈過,而是“嘩啦啦”的聲音湧起,大雨傾盆而下。
入夏後的第一場暴雨,就這樣突如其來。
“皇上,風大雨急,請您切勿靠近窗子,免得被雨淋到了。”和遠趕緊走過來,想要關窗。
秋夜弦回到書桌邊,坐下來,提筆,想批閱折奏,卻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窗外的雷聲、風聲和雨聲,在他的耳邊聒噪,令他心浮氣躁。
坐了半晌後,他幹脆將筆一扔,站起來:“擺架,朕要去幽蘭宮。”
蘭貴妃即將生產,他現在隻有麵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時,才會覺得心裏平靜下來。
他萬萬沒想到,“連橫”的動作會這麼快,效率這麼高,在這暴風驟雨、天昏地暗的一天裏,又先後有十幾名禁軍將領、小頭目被殺。
禁軍的四所軍營分處城內、城外的不同地方,伍燃要向各個軍營傳達命令,或者各個軍營之間需要互通消息時,都要派人去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