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編造的這個故事裏,除了被“強行”玷汙、背叛“皇上”之外,其它的基本都是真的,皇上若是去查,會發現她的話都有跡可循。
不管皇上信了幾分,皇上都會更加猜忌王爺。
她向皇上告發的第二件事就是--狩王同情和懷念前太子秋月明。
她如此證明:狩王私藏了一幅前太子的畫像,她原本已將這幅畫偷到手,卻被方白搶了回去並藏到別處。另外,狩王愛妾“花京兒”的弟弟長得很像前太子,狩王以“養病”的名義將這個男孩關在深屋,不讓外人靠近,而花京兒的身上還遍布受刑所致的傷痕。
她在信中道,自己無意間看到那個男孩的麵容和花京兒身上的傷痕後,男孩就突然被殺身亡,花京兒則神秘失蹤,兩人徹底從王府消失,感覺甚是蹊蹺。
她就說了這兩件事,沒說自己敢以性命擔保這兩件事情的真實性,隻是說“請皇上明查”。
寫完這封有點長的信後,她在黑暗中躺下,臉上泛著笑意。
如果有人能看到她此時的笑意,一定發現她的笑容美麗而寒冷。
隻參雜了三分謊言的真話,經得起查,她沒什麼好怕的。
那麼,王爺怕不怕呢?
她告訴皇上的事情,可是很嚴重的,皇上絕對不會無動於衷。
不給她這樣的女人留情麵和希望,是很可怕的。
次日,陽管家帶上幾個管事和蘭夫人的貼身嬤嬤前往蘭家,和蘭家洽談采辦王爺婚事所需的物件,蘭夫人為了避嫌,沒有一道同行。
這趟行程,蘭夫人的貼身嬤嬤將那個信匣暗中交給了蘭久芳。
同在這一天,紫依依也帶上金蘭院四姐妹一同出門,為未來的狩王妃挑選家用。
王爺一貫低調,一定不喜歡大操大辦和賓客盈門,所以宴請賓客什麼的倒是小事,關鍵是兩位王妃的新房和家用一定要齊全、高檔、有水準,不讓外人說王府虧待了兩位王妃。
在首飾店,紫依依在挑選珠寶的設計圖時,暗中將一封信交給了店小二,店小二不動聲色地接過去,表情沒有絲毫破綻:“這些款式都是新出的,每款隻打造一件,夫人若有喜歡的,咱們店可以請名匠打造,一個月內可以交貨。”
真正高檔的珠寶,都是名師設計,顧客定製,再由名匠打造,限量售買。
這家首飾店很高級,但同時,這家店也是皇上設在民間的情報點之一。
紫依依來這裏,主要就是為了將情報送出去。
而後,她帶著一行人離開首飾店,繼續去逛其它店鋪,日頭偏西時才回到府中。
晚上,紫依依梳洗完畢後,獨自坐在鏡前梳妝。
她想著她昨天晚上和今天做的事情,唇邊泛起冰冷的微笑。
她這麼做,無異於將狩王逼上絕路,也是徹底堵死了自己的退路,畢竟狩王是她的夫,她的夫出事,她也好不了,但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她過得不好,別人也休想過得好。
“你以為沒有人知道你做的事情嗎?”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她悚然一驚,張口就要喊人。
但一把刀抵住了她的頸側。
她慢慢的轉頭,看到方白在冷冰冰的看著她。
她看著方白:“你又想做什麼?”
方白冷笑一聲,甩了甩手中的信:“你今天在首飾店裏送出了一封信,以為沒有人知道?”
紫依依的臉色發白:“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過,別玩花樣,你玩不過的。”方白將手中已經拆過的信件放在燭火上,點燃,“這下,你已黔驢技窮。”
紫依依道:“你不是想殺王爺麼?這封信傳到皇上的手裏,不是對你有利麼?你為什麼要將這封信攔下來?難道,你們真的跟王爺勾結?”
之前,方白說他是被派進王府當臥底,暗中刺殺狩王的,但方白現在做的,分明就是在保護狩王。
方白一噎:“……”
他被這個女人套出話來了,他不應該跟這個女人廢話的。
於是他冷笑:“我是來殺你的,不是來回答問題的。”
“你以為我隻寫了一封麼?”紫依依馬上接話,令他想刺下去的手一頓,“我知道你們很厲害,我擔心我寫出去的信會被攔下,所以我寫了兩封一模一樣的信。你隻發現了這封在首飾店裏送出去的信,沒有發現我在風箏鋪子送出去的信吧?”
方白用很可怕的目光盯著她,她說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你不相信?”紫依依為了保命,不惜出賣情報,“你們可以去調查那家風箏店,看看那家店有沒有問題。告訴你吧,那封信應該到了皇上的手裏,現在,皇上很可能已經看完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