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詡不是膽小怕事之徒,甚至還算得上是一個梟雄,但他不知為何,就是打從心裏害怕狩王。
陰九殺唇色微勾,那是微笑的動作,但卻不像是在笑:“敢在本王麵前繼續裝傻,真是好膽色。”
祁敢當官服下的雙腿又哆嗦了一下,笑得比哭還難看:“下、下官不敢……”
陰九殺卻無意跟他浪費口舌,冷冷道:“一,你也是條老狐狸,為何沒有提出除虞國之外的任何嫌疑人?二,若是沒有你暗中縱容,高達二三百人的凶手如何能在錦國一行即將入城之際輕易達成目的?三,城中輿論如此異常,你為何沒有發現?四,至少有兩派殺手在山道附近潛伏,等著偷襲即將出山的我們,你帶了那麼多人在山道上巡邏,為何沒有任何察覺?五,幕後主謀一定潛伏在誼州城,你盤踞誼州多年,難道沒有任何察覺?”
祁敢當聽得冷汗直冒,結結巴巴的想解釋:“下、下官愚鈍,沒能察覺眼皮子底下的異常,被凶手給蒙蔽了……”
“既然沒有能力,那就撤掉你的官職。”陰九殺冷冷道。
祁敢當一聽,立刻跪下來:“下官雖能力有限,卻也是兢兢業業,忠君愛民,還請……”
“忠君愛民?”陰九殺又做出了一個“笑”的動作,道,“既是如此,本王給你一個機會。本王限你在十天之內找出凶手,公開處刑,並向朝廷上交詳細的調查報告。做得到嗎?”
祁敢當心裏又是一驚,抬頭,對上狩王的目光。
狩王的眼睛無波無光,看不出任何情緒。
祁敢當咬了咬牙,決定賭一把:“做得到。”
他非做到不可,要不然,他就會失去一切。
“很好,本王相信你。”陰九殺居然說得十分幹脆,“剩下的一切就交給你,本王明日回京,不再過問此案。”
祁敢當徹底傻了眼,狩王這是……演的哪出?
但陰九殺不再解釋,起身走出去,命令手下準備行裝,明早回京。
祁敢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狩王對他說了那麼恐怖的話,一副準備打雷下冰雹的樣子,結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這一夜,他無法入眠,不斷揣摩著王爺所說的話,暗想:王爺是不是在故弄玄虛?
然而,他早上剛起床,就聽到王爺在天沒亮的時候就帶上所有手下離開了誼州,走得幹幹淨淨。
祁敢當徹底傻了,王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他在官場混了二十多年,完全看不出狩王的心思。
想來想去,想得頭發都掉了,他就是沒有頭緒,終於,他在確定狩王已經走遠以後,悄悄去見了“主人”,將狩王的所言所行告訴了主人。
他的主人,臉上戴著麵具,坐在寬敞、明亮、華麗、冰冷的地下室前方的龍椅上,聽完他的話後桀桀地笑,笑聲很恐怖,卻不難聽:“陰九殺已經察覺到了我的存在,知道我就是幕後主謀,還知道你是我的人。”
祁敢當臉色全變了,跌跪在地上,就差沒有被嚇死:“難、難道他已經知道主人的身份?”
這怎麼可能?狩王才來多少天啊,怎麼就知道了這麼絕密和重大的情報?真是這樣的話,一場血腥的戰爭馬上就要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