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華看著他:“我為何不能去?”
陰九殺道:“我不放心。我並非小看你,我隻是不想讓你冒險罷了。而且,你昨天晚上受傷了,你母親和陰府都需要你看著。”
她的母親還安置在陰府的佛堂裏,他不認為秋夜弦和鳳含玉已經忘了這顆絕佳的棋子。
想到母親,鳳驚華沉默了半晌後,才道:“流毒街太危險,梵香又不是天洲人,隻讓梵香帶人過去,我覺得不妥。”
她倒不是擔心玉梵香能力不足,而是一來玉梵香不熟悉地形,人手有限,二來玉梵香與龍首麵具男有仇,若是雙方不慎遇上,恐怕沒有談判和言和的可能,但換了自己與龍首麵具男遇上,估計不會殺個你死我活。
對於這一點,玉梵香也心知肚明:“我的人中,能帶去的恐怕隻有四五人,聽說流毒街很大,這點人手應該不夠。”
如果流毒街真是龍首麵具男的據點,那麼,其在流毒街的勢力一定很大,她的行動若是被對方發現,估計會有團滅的危險。
她確實需要鳳驚華與陰九殺的協助。
陰九殺道:“我去。”
他不等鳳驚華反駁就道:“我休了婚假,眼下正好有時間,而且流毒街我曾經去過幾次,比起你要熟悉得多。你是陰府的女主人,昨夜的事情還需要你善後。”
應對衙門的調查,賠償賓客的損失,收拾火災現場,處理死者的後事,等等,都需要她或他來處理,相較之下,他去流毒街更合適。
鳳驚華又沉默了半晌,才把握住他的手:“你要小心。”
陰九殺微微笑了一笑:“你放心,現在還沒有人能殺得了我,而且我對病毒有抗力,不會有事的。”
流毒街最嚇人的地方,並不是那些無法無天、不怕死的住民,而是許多走投無路的傳染病患者彙集在那裏,過著與外界隔離、自生自滅的生活。
那片區域的任何一個角落,可能都存在接觸即被感染的病人,所以,正常人,包括官府,對流毒街都是退避三舍。
而他與其他人的體質有所不同。因為小時候生過大病,後來又服用過各種毒藥並頻繁解毒,他的身體對病毒的抵抗力比常人要強得多,流毒街於他,並不那麼危險。
鳳驚華微微一笑:“那就這麼說定了。”
她雖然已經習慣親力親為,從來不曾有過依靠別人的念頭,但是,被重要的人關心和保護,從來就不是一種令人討厭的感覺。
陰九殺放開她的手,拿起筷子,給她夾了一隻生煎包:“先吃早膳吧,還熱著。”
氣氛輕鬆下來。
三個人邊吃邊討論晚上的事情,吃完後,陰九殺去挑選人手,玉梵香回房休息去了,鳳驚華則去應對官府的調查。
如此,白天過去,夜晚來臨。
天色剛黑下來,陰九殺就帶了二十名高手,玉梵香就帶了四名部下,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流毒街對麵的垃圾場裏。
這個垃圾場位於天洲西南角的角落裏,四周極為荒蕪,每天,從四麵八方運送過來的垃圾會在這裏焚燒或掩埋,因此,這個垃圾場一年四季都散發著陳腐的氣味,除了野狗野貓會不時出沒,沒有人會在這裏轉悠。
垃圾場的背麵,就是鮮為人知的流毒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