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 二哥,我來殺你了(1 / 2)

一時間,秋露霜隻覺得手腳冰冷,全身僵直,一種並不強烈卻無孔不入的恐懼感充斥了他的身體。

秋流雪!他不需要回頭,甚至連對方的聲音都覺得很陌生,但他知道對方就是秋流雪!

而且是一個已經徹底改變,也許還變成了妖魔邪魅、道行在他之上的秋流雪--這是身為同行的直覺,就像神遇到神,魔遇到魔,鬼遇到鬼,不管對方如何變幻形態,都能感覺得到對方是同類。

“二哥,”對方的聲音在微笑,“我是七弟哦,我已經長大了,你要不要回頭,看看我現在是什麼樣子?”

這樣的輕笑聲,沒有透出一絲殺氣,沒有摻雜一絲恨意,真的就像好久不見的兄弟們重聚後的問候,淡淡的親切,聽起來令人如沐春風。

然而,這正是秋露霜最恐懼的地方。

他殺過和害過很多人,他見過無數血腥和殘忍的場麵,他也擁有無數的仇家,經曆過無數被追殺的事件,所以,他很清楚,最可怕的人,並不是那種一看到他就恨得血液倒流、不顧一切衝上來殺他的人,而是那種即使看到恨之入骨、非殺不可的人也能笑得從容淡定,殺人於無形的家夥,比如他的父皇,比如秋夜弦。

他從秋流雪的身上,就感受到了那種不帶恨意和殺意、卻一定會殺掉他的從容和決絕。

在他冷汗涔涔、動彈不得的時候,頸後的尖刃已經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刺破他的皮膚。

“二哥,這樣真的好嗎?”秋骨寒又在輕笑,“被人殺了,卻連對方的臉都看不到,豈不是死得很不甘心?”

秋露霜總算恢複了五分鎮定,勉強的笑笑:“就算看到了對方的臉,我也還是會死得不甘心的。”

“說得也是。”秋骨寒道,“二哥還有大業未能實現,還有數十年的榮華要享受,哪怕是早一秒死掉,二哥都不會甘心的。”

說到這裏,他又覺得很好笑似的笑了起來:“這種心理跟我一樣呢。不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模樣就殺了你,我會不甘心,但是,就算你看到了我的模樣才被我殺,我也還是不甘心。其實,無論你怎麼死,我都不甘心,因為我覺得不管你怎麼死都太便宜你了。”

說著,他將手中的劍後移一點:“所以說,我們真的是兄弟,太相似了。”

秋露霜沉默半晌後,還是克服下心裏的恐懼,慢慢的轉頭。

看到秋流雪的臉龐的那一刻,他幾乎要大叫出聲“父皇--”,因為,秋流雪實在長得太像父皇了,形似達七八分不說,連神都似了五六分,可秋流雪明明連十六歲都未到!

這般年少的秋流雪,竟然隱隱散發出父皇特有的那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

不止如此,他還從秋流雪的身上看到了秋夜弦特有的那種既無懈可擊又無法看透的氣息。

父皇,他最敬畏的人;秋夜弦,他最忌憚的人。而未滿十六的秋流雪,正在兩者兼具。

明明以前的秋流雪,隻是一隻嬌貴的蟲子,一踩就扁,短短幾年,卻就變了這麼多?

“二哥,”秋骨寒麵對此生最恨的仇家,笑得恬淡從容,麵不改色,“我又想殺了你,又舍不得殺了你,你若死了我就不能再殺你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