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點頭:“我都明白了。那麼,這就是一樁公平的交易,而你,也不必再感激我。”
隻有不摻雜私人感情的交易,才是真正公平的交易。
隻有真正公平的交易,才是對友情最好的維護。
真正且持久的友情,必定是建立在平等、坦率的基礎上。
鳳驚華道:“好,我不再感激你,我隻會記著這件事。”
玉梵香無奈的笑笑:“你真是……比我見過的所有女人都剛烈,也比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驕傲。”
太驕傲,所以不願意欠人情。太剛烈,所以拒絕妥協和讓步。
這樣的人,若非心髒足夠強大,根本無法好好的活下去。
鳳驚華已經恢複了冷靜,聲音波瀾不驚:“女人也好,男人也罷,我都不需要去比較。
而後她微微一頓:“梵香,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要告訴我,我想去歇息了。”
玉梵香告訴她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卻在她的心裏掀起驚濤駭浪,無法平息。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她需要時間整理思緒,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玉梵香搖頭:“我沒別的話要說了。”
她其實很想安慰鳳驚華,很想陪伴鳳驚華,但她知道,鳳驚華並不需要這些。
鳳驚華站起來:“那麼我去歇息了。你也是我這裏的常客了,就隨意挑間喜歡的房間休息吧。”
玉梵香也站起來:“不了,我也回去了。”
鳳驚華也不挽留,送她到院子門口後就返回去,躲進房間裏,獨坐到天明。
玉梵香作男子的裝扮,帶著幾名侍從,走出鳳府大門,步行回去。
帝都的晚上一般都禁止夜行,隻是查得不嚴,如果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或者不想被巡邏的官差抓到盤問一通,最好低調點,所以她不便騎馬乘車。
幾人沿著路邊,行走在幽暗之中,沒注意到有人跟在她們後麵。
走了老遠後,玉蝶忍不住道:“陛下,咱們答應鳳小姐要送她的哥哥回京,現在卻沒有做到,鳳小姐會不會責怪我們?”
陛下一直沒有說話,她不知道陛下跟鳳驚華談得如何,隻能問了。
如果鳳驚華反悔,拒不執行兩人談好的協議,又暗中去找她那個已經回到陸地上的哥哥,那她們就是白白為她人作嫁衣了。
“她雖然是個女子,卻也一言九鼎。”玉梵香淡淡道,“你們放心吧。”
玉蝶放心了。而後又問:“那她打算如何處理她哥哥的事情?”
玉梵香道:“她沒有說明。但我想她應該會派人去誼州尋找她的哥哥吧,你讓那邊的人好好保護鳳若星,切勿讓他受到傷害。”
玉蝶道:“臣明白。”
幾人邊走邊說話。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進跟在她們後麵的秋骨寒的耳朵裏。
秋骨寒沒敢靠得太近,聽得不是很真切,隻是隱隱聽到什麼“哥哥”之類的,並不清楚她們究竟在談什麼,但他知道,玉梵香這麼晚了還去找鳳驚華,一定有要緊的事情。
今天晚上的婚宴,鳳驚華對他視而不見,他連一句話都沒能跟她說上,心裏很是鬱悶。
更鬱悶的是,宴席之間,有幾個與他同桌的男賓喝多了,曖昧的品評起今晚到場的女賓,對鳳驚華尤其感興趣,言行之間充滿了猥瑣和褻瀆,引發其他人一連串的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