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想要活下去,想要為自己已經悲慘至此的人生爭取一點尊嚴與未來。
所以,她的身體和心靈在痛苦和哭泣的時候,她的腦子卻無比清醒。
是誰在背後策劃了這一切?
是誰非要摧毀她不可?
毫無疑問,一定是宮裏的主子,很可能是太子的嬪妃們,因為不能容忍她被太子看上,才想通過這種方式毀了她,還要讓太子看到那種醜陋的場麵。
是誰呢?她一一篩過所有的嫌疑人。
就這樣,長夜結束。
天色泛白了,但她的黑夜卻始終沒有結束。
做下醜事的她當然不能再呆在宮裏,她很快被送出皇宮,然後被送回小姐身邊。
乙家在準備乙央蘭的婚事,乙央蘭也忙得很。
看到她回來,乙央蘭淡淡的道:“你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本該嚴懲你的,但看到你受了傷,知了錯,後了悔,我就看在你侍候我多年的份上,饒了你一條小命。你下去休息,好好反省,過幾日與你一同進王府。”
她說得平淡,眼裏卻滿是冷酷與惱怒。
她聽說了她從“王妃”降為“側妃”的緣由,心裏恨透了胡兒這個自作聰明的賤人。
她本來可以當王妃的--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卻因為胡兒,而喪失了這麼好的機會,她能不恨嗎,不怨嗎?
她本想直接讓男人將胡兒玩死算了,但太子妃勸她,說胡兒這丫頭生得有幾分狐媚,人也機靈勤快,算得上是奴才中的人才,不如狠狠的教訓她後繼續留在身邊,利用她爭寵和爭權。
她仔細想了想,確實覺得她身邊的奴才裏,真沒有比胡兒更伶俐更能辦事的,而且她嫁入王府以後,又少不了跟王爺的女人們鬥智鬥狠,有胡兒這樣的奴才在身邊,會方便許多。
於是她收起弄死胡兒的念頭,決定繼續留用胡兒。
反正胡兒清白已毀,名聲已壞,以後都別想再勾搭王爺或權貴什麼的,她不用擔心胡兒會成為自己的隱患。
胡兒感激得痛哭流涕,不斷衝她磕頭:“胡兒謝小姐開恩!小姐對胡兒有大恩,胡兒這輩子做牛做馬,一定報答小姐的恩情……”
她哭得這麼真誠,說得這麼真誠,眼神和動作也都那麼真誠,乙央蘭心裏這才舒坦了一點:“好啦,你下去吧,以後別再犯糊塗了,知道嗎?”
“是,奴婢知錯,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胡兒又磕了幾個響頭,退下去了。
她充滿感激的話語裏,有幾分是真誠的呢?
隻有她知道,半分都沒有。
她回到房間以後,麻木的洗了澡,給自己上了藥,然後就悄悄的走出去,像條蟲子一樣,蜷縮在路邊茂密的草叢裏的一個小坑裏,靜靜的聽著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和議論聲。
這條路的前麵就是小姐的院子,小姐準備出嫁了,來往出入的人自然不少,議論的人也不少。
她聽了很多議論,終於聽到了她想聽到的東西。
“呆會兒見到小姐,你可別笑得太厲害,也別說得太多,免得惹小姐不高興……”
“小姐終於可以嫁給王爺了,這可是小姐盼了好久的好事,我還想著跟小姐討喜錢呢,怎麼不可以說和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