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祝冥並沒有失去鬥誌,甚至,他眼裏的野性和凶光更甚從前。
他跌坐在地上,明明身上沒有傷口,卻像受了重傷似的,一邊喘氣一邊看著她,獰笑:“你來得正是時候。不瞞你說,我幾個月前培養的蠱蟲,現在應該長大成熟了,正是派得上用場的時候。不過我那是我僅剩的財產了,你想要的話,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他已經蹲在這間秘室裏跟祝巫鬥了很久,鬥得昏天黑地,奄奄一息。
他察覺得到,他下在祝巫身上的蠱蟲不知何因,已經被祝巫成功除掉,接下來,很可能就是今天,甚至就是現在,祝巫將會用咒術殺掉他。
他嚴重懷疑祝巫得到了什麼神器或者是高人相助,才能將他逼到這種絕境。
用咒術殺人,尤其是殺掉他這樣的大巫師,從來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想獲得成功,必須具備大量的前提條件,而這些條件很難實現,否則這個世界還需要殺手嗎?
他若想保命,隻能借助別人的手了。
在這種時候,太子妃送上門來,真是恰到好處。
乙良毫不猶豫的道:“你說。”
祝冥直勾勾的盯著她:“我要巫大師的命。”
他已經能說話了,但他並沒有把祝巫的身份說出去。
他想過了,以祝巫的身份和地位,若是讓乙家知道其底細的話,乙家不會殺掉祝巫,隻會利用祝巫,所以,他絕對不會說出實情。
他以為乙良不會接受他這樣的要求,邊說邊在心裏琢磨著要怎麼遊說她,哪料乙良聽了以後居然毫不猶豫的道:“可以。”
他愣住了:“真的?娘娘真的舍得殺掉巫大師?”
乙良麵無表情:“有什麼舍不得的?”
太子已經死了,她也好,乙家也罷,已經沒有前途了,也許連現在的地位都保不住,在這種狀況下,她還保著那個巫大師做什麼?
她想重用巫大師,無非就是為了利用巫大師助太子登基和穩固地位,太子沒了,巫大師當然也就不重要了。
“好,好極了!”祝冥桀桀怪笑起來,“娘娘將巫大師的人頭拿來與我,我便將我僅存的蠱蟲送給娘娘。”
“你等著。”乙良說罷便走出去。
她帶著手下前往祝巫的秘室,走到秘室的附近時,她忽然嗅到一種若有似無、非常好聞的香氣。
這種香氣似乎擁有神奇的功效,令她如飄雲端,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和心事。
她忘了自己是誰,這裏是哪裏,她又來這裏做什麼。
她就像一朵雲,在天上飄著飄著。
在渾然忘我之中,她不知道,別人也如她一般陷入虛無飄渺的夢境之中,忘了所有的一切。
整個乙府的人,皆是如此。
每個人都像夢遊一般,沒有了自我意識,隻是無意識的飄蕩著,場麵極其古怪。
隻有一個人是清醒的--那個人就是祝巫。
祝巫已經休息完畢,精神大好,正想利用逆天秘香對祝冥下死咒,眼皮子突然就狂跳不止,而心裏,也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是凶兆的標誌。
於是他趕緊掐指,給自己算了一算,算到自己馬上就要遭遇大難了,於是他當機立斷,打開秘室的門,讓逆天秘香的香氣飄散開來,同時在心裏詛咒所有人都失去自我意識。
逆天秘香能加強巫師的法力,還能實現持有者的心願,所以,他的測算一定極其準確,他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裏,而他要離開這裏,就要避開所有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