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晉打從出生起就對這個父親充滿了敬畏和崇拜,當下趕緊爬起來,跪在沙絕的腳邊,結結巴巴的道:“父、父親,我錯了,我我我會改的……”
沙絕冷冷道:“那就趕緊去辦正事,將功補過,下不為例。”
說罷他轉身就走。
他向來說一不二,雷厲風行,若是在戰爭中,他更是將效率發揮到極限,絕不會浪費半分時間。
“父親--”沙絕看他說走就走,愣了一下,終於出聲,“孩兒有事要稟報你。”
他這幾天會犯糊塗,一來是受了被敬畏和信任的巴信欺騙的打擊,二來是因為他不知道該不該將事情告訴父親。
沙家的命運已經與巴信的命運緊緊的聯係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他把巴信欺騙父親的事情告訴父親,父親萬一與巴信起了衝突或生了嫌隙,勢必會對兩人的利益和前程造成極大的損害。
但若是什麼都不說,忍著這口氣,他的自尊心又受不了。
在強烈的自尊心與現實的利益麵前,他遲遲做不出選擇。
直到現在,看到父親,他突然就覺得,父親一定能妥善處理這件事情。
沙絕停下來,沒有回頭:“說。”
沙晉站起來,看看沙絕身邊的人,甩了甩頭,示意他們退下。
那些人看了沙絕一眼,退到十幾米之外。
沙晉這才上前,湊近沙絕,低低的道:“父親,鳳驚華根本就沒有死,隼……皇上一直養著她和護著她。”
沙絕轉頭,盯著他,眉卻動都不動一下:“證據。”
沙晉先將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說明了一遍,而後拿出那幅畫像:“父親盡可以去調查,我所言沒有半點虛假。”
沙絕拿過畫像,展開,看了數眼後將畫像撕掉,將碎片撒在空中,而後淡淡的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收拾敵人,這種私事以後再說。”
沙晉心頭一凜,拱手:“是,孩兒知道了。”
沙絕轉回頭,大步離開。
沙晉知道父親已經心裏有數,便也不再提起這件事。
又過了幾天後,城裏的反抗力量已經被鏟除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小部分人轉入地下,跟費桀帝的兵馬玩起了巷戰和遊擊戰。
巴信算是控製住了瑤京的局勢,但是,他的困境卻遠遠沒有結束。
因為,反抗軍挑起的巷戰和遊擊戰很難打,很難在短時間內根除,而他調來京城的三萬虎軍和沙絕調來的五萬狼軍也死得差不多了,如今隻剩下不到兩萬人,要不是一部分大內侍衛和禁軍歸降於他,他休想這麼快就控製住局勢。
他當然可以繼續從虎軍和狼軍調兵過來,但是,虎軍和狼軍本身就肩負著鎮守邊境、防範敵國入侵的重任,如果他調兵太多,導致邊防空虛,敵國趁虛而入,他就算穩定了京城的局勢,這皇位又能坐得多穩?
所以,大規模調兵入京並不現實。
另外,虎軍和狼軍中也有誓死效忠巴毒的將士,這些人聽說巴毒被殺的事情後,在軍中掀起了戰亂,虎軍和狼軍又要保衛邊境,又要鎮壓內部叛亂,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但這兩個麻煩都不算是大麻煩,沙絕和巴信對此都早有準備,有把握讓軍中的叛軍翻不了天,真正麻煩的是,費國各地聽聞瑤京的叛亂和變天之後,許多忠於巴毒的勢力或早就對巴氏一族不滿的勢力趁機揭竿而起,殺人放火,搶劫割地,自立為王……
而支持巴信或新政權的勢力也響應都城的號召,與這些叛亂勢力進行了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