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說了沙晉與巴冰寒的衝突,沙晉的身上還散發著尚未散盡的酒氣,沙晉突然就這樣死在宮裏,消息一旦傳開,巴冰寒及其姘頭也好,皇宮也罷,都休想撇清責任。
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再與沙家發生任何摩擦。
所以,當務之急不是調查沙晉的死因,而是撇清責任。
巴刀會意:“陛下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說罷,他勾了勾手,將那六名侍衛叫過來,將沙晉的屍體搬進。
就這樣,趁著天色朦朧,他們無聲無息的將沙晉的屍體運了出去。
城裏到處都是反抗軍,天天都有被反抗軍殺掉的平民或將士或權貴,如果沙晉死在反抗軍出沒的地方,誰還能懷疑到皇宮上來?
而沙晉昨天晚上消失了這麼長時間,如果他因為心情煩悶而出宮去追殺反抗軍,也符合他的性格。
總之,這個黑鍋就由反抗軍背定了。
巴信而後沒事人一樣回到梟陽宮,像平素一般梳洗用膳後上朝。
隻是,他的心裏在整個上午都沒有平靜過。
如他所料,那些他選中的妃子,將於今天悉數送進宮裏,而鳳驚華的事情,也到了落幕的時候。
午時,他用過膳以後,獨自在禦花園散步。
散著散著,他就逛到了鳳驚華藏身的地方,盯著鳳驚華,開門見山的道:“我不能再留你了。”
鳳驚華笑笑:“嗯,我理解。”
巴信道:“我隻能殺了你。”
鳳驚華笑:“我理解。”
巴信道:“你若是自願讓我睡,我就放過你。”
鳳驚華笑出聲來:“那你還是殺了我吧。”
巴信道:“睡一次,換一條命,這你都不幹?”
鳳驚華道:“士,有所為,有所不為,就這樣。”
巴信歎氣:“我為你冒了這麼多險,你居然連一次都不讓我睡。”
鳳驚華道:“這是你的選擇。”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就這麼簡單。
“你說的是,我算是活該。”巴信歎氣,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甩到她臉上,而後轉身,背著對她,冷冷的道,“你走吧。馬上走。走得遠遠,這輩子別再讓我看到。否則,你將是我一生的寵物。”
鳳驚華拉下那封信,心裏驚疑不定。
巴信說的,可是真的?
他的意思,是放她走?
真的放她走?離開皇宮,離開費國?
巴信的聲音透著隱隱的憤怒和殺氣:“這是我的親筆信函,可以讓你通過狼軍的關卡,順利渡河回到尚國。春天快到了,河麵快要融化了,你想回去,現在就走吧,別讓任何人盯上了。”
其實,他很想殺了鳳驚華。
就這樣放走他費了這麼多功夫才得到的女人,而且連一次都沒有睡成,就這樣白白放她走了,他很不甘,非常不甘。
但是,他還是舍不得殺了她。
因為,他不會再遇到第二個這樣的女人了,而且,是他給了她自由和性命,她的命運,歸根到底還是由他決定的。
也就是說,不管她多麼出色和強悍,在他的麵前,她也隻是弱者--他要讓她活著看明白這個事實。
鳳驚華震驚過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衝他抱了抱拳:“多謝,我欠你一個人情。”
他居然會放她走,足見他的心胸與容量。
巴信,不愧於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