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兩側,除了霧公子,仍舊是戴著麵具的他的近衛軍。
如果有人眼力好和心思夠細,就會注意到那些戴著麵具的近衛軍中,多了一個身材高大但偏向瘦削,腰杆很直,步伐穩健,年紀應該不輕了的“新人”。
這個“新人”注意到他的舉動,便從馬上彎下腰來,低聲道:“王爺,可有什麼不妥?”
秋骨寒低聲道:“注意兩邊的高處。”
“新人”已經聽他說過“鳥人”的事情,點頭:“我們會時刻注意。”
秋骨寒又打量四周幾眼後,縮回馬車,往後靠躺在榻上,閉上眼睛。
被俘虜和受刑的那天,伊長老--也就是隨他回京的這個戴麵具的“新人”,當眾把一把刀子紮進了他的左胸。
不過,那並不是一把真的刀子,而是一把可以收縮進刀柄,還可以在收縮的時候噴出隱藏在刀柄裏的鮮血的假刀。
這把假刀若是撞到硬物,隻要反彈的力道夠大,就會自動縮回去和噴出鮮血,所以,伊長老必須要相當用力的朝他的胸口紮過去。
他雖然沒有真的被紮到,但刀子用力撞在胸口上的力道,還是令他疼得全身顫抖了一下,加上他原本就受了傷和受了刑和受了苦,身體極其虛弱,受到這一擊,人就暈了過去。
他暈了過去,倒使得伊長老的這場演出顯然更真實了。
伊長老把他帶走之後,將他隱藏在這個大型洞穴裏的某個隱藏角落裏,給他療傷。
他先是被“鳥人”吊著從樹頂上拖劃過去,外傷很多,而後又在寒冷的雨夜裏坐了半宿,染了風寒,再接著又從樹上掉下來,滾下山坡,被俘虜和受刑……總之,內外一身的傷。
在伊長老的盡力照顧下,他昏迷了幾天,才撿回一條命,卻還是不能行走和動彈。
他問伊長老為何要救他,伊長老隻是問他:“你的母親,可是夏貴妃?”
他不明白伊長老為何這麼問,但伊長老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還是回答了:“早的,她正是我的親生母親。”
他頓了頓,問:“你與我的母親相識?”
伊長老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算是故識了。”
他沉默了一下,想問對方與他的母親到底是如何認識的,但伊長老已經站起來:“我出去采些草藥,你切勿輕舉妄動,若是發現有人朝這裏過來,就躲進那個地洞裏。”
角落裏有顆大石頭,石頭下麵有個勉強能蜷縮一人的窟窿,如果有外人過來,躲進那裏便是安全的。
就這樣,他又躲了幾天,待身體好轉一些後便急著要離開。
伊長老問他:“離開之後,你打算如何?”
他道:“自然是帶兵剿了這裏。”
伊長老沉默了半晌,問他:“你想滅了我們全族不可?”
他搖頭:“我不想,但我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如果你們部落不停止進攻,我別無選擇。”
伊長老道:“如此,我隻能殺了你了。”
他道:“你於我有救命之恩,這恩情,我是一定要報的。不如我們一起好好想想,如何解決這次的紛爭如何?比如,你能說服你們部落投降,我則給你們一條生路,還幫你們重建家園,這豈不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