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骨寒再度回到王府時,已經臨近午時。
一夜又一個早上的忙碌並沒有讓他感到疲憊,但他還是準備吃些東西,而後補眠。
然而他才踏進大門,手下就來報:“王爺,夏大人已經在書房等你多時。”
來得可真快--秋骨寒淡笑著朝書房走去。
書房裏,夏物生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來來回回的轉圈,不住的伸長脖子往外張望,不斷的在心裏怨怪流雪這孩子怎麼又到處亂跑。
現在是什麼時局啊,怎麼能到處亂跑?
當秋骨寒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時,他立刻衝出去將秋骨寒拉進書房,而後將門緊緊的關上,急問:“流雪,你對遺詔公開的事情可有什麼打算?”
他這會兒可是惱死了霧公子,若不是霧公子擅自行動,他們本可搶占先機,先將六人“裁判”中的多數先拿下來並暗中收買各方勢力,而霧公子的行為必逼得秋夜弦現在就全力反撲,置他們於更險的境地。
秋骨寒一派從容,不疾不徐的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才淡淡的道:“堂舅急什麼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咱們就按照以前製訂好的策略,加快行動就好。”
“怎麼能不急呢?”夏物生在他對麵坐下,不住輕拍桌子,“至少要先鏟除一個競爭者吧?”
秋骨寒眼睛微眯:“堂舅這是什麼意思?”
夏物生道:“按照遺詔,秋煙散同樣有資格爭帝,咱們得趁他羽翼未豐之前除……”
“堂舅,”秋骨寒的表情驀然嚴厲起來,“關於這個問題,本王已經明確跟你說過,絕對不可以動他!難道你一直沒有把本王的話給聽進去嗎?”
“但那是遺詔未公開之前!”夏物生這會兒也是很強硬,“現在遺詔公開了,大臣當中必定有人傾向於秋煙散,從而導致勢力分化,局勢更亂,於你不利!而且--”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又狠厲:“他當眾說過他想當皇帝!他都說得這麼明確了,你還要心軟嗎?與其日後和他廝殺,讓秋夜弦得利,不如現在就除掉他!”
“流雪,”他語重心長,“想成大業,該狠時,就得狠啊!”
“但他還沒有做過謀害本王的事情!”秋骨寒並沒有動搖,“本王說過,在他確實謀害到本王之前,本王絕對不會動他!堂舅,我這是最後一次向你明確這一點,請你莫要逼我!”
“逼你?”夏物生搖頭,歎息,“流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若是要怪我恨我殺我,我也受了。想成大業,終究得有人要犧牲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秋骨寒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他這話裏有些不對,“你做了什麼為我好的事情?”
夏物生一臉平靜:“既然王爺不願弄髒自己的手,我就替王爺動手好了。”
“你、你對我的哥哥做了什麼?”秋骨寒臉色大變。
夏物生卻是闔上眼睛,不說話。
“你……”秋骨寒知道事情不妙了,起身就往外跑,“如果我哥有什麼事情,我一定饒不了你。”
他跑遠了,夏物生還是定定的坐在那裏,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流雪這麼心軟,可不行啊,還是由他來成為流雪的刀子吧。
書房離霧公子所住的輕霧居並不遠,但秋骨寒卻覺得這段路還是太長了,長到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
他算是很快的衝進輕霧居。
輕霧居裏靜悄悄的,隻有低低的幾聲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