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熱鬧鬧的宴席,瞬間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他,或吃驚,或冷笑,或鄙視,或厭惡,或偷笑,但有一種情緒,卻是所有人都存在的,那就是--好奇!
好奇皇上會如何回答和處置。
誰不知道皇上隻要皇後一個女人,任臣子和權貴們削尖了腦袋想往皇宮塞人,都沒有得逞過的,而且皇上剛剛才為了皇後的事情與眾臣決裂,眼下才剛剛平息了這場風波,這個燕如一卻偏偏在這節骨眼上提出這樣的要求,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太過耿直,還是對自己太有信心?
眾人的目光,很快從燕如一那張執著的老臉上移到皇上臉上,心裏就是一跳:皇上,果然沒有笑容了啊!
秋骨寒臉上的笑容確實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臉色並不難看。
他盯著燕如一那張看似坦蕩的臉龐半晌後,緩緩的道:“朕與皇後極為恩愛,對其他女子無意,還請燕愛卿另提它求。”
他寧可相信燕如一是不明就裏才提出這樣的要求,所以他不會責怪燕如一。
燕如一卻是頗為堅持:“皇上,不是臣自誇,小女嫣兒十七年華,論容貌論性情,那可都是千裏挑一的好,臣相信她一定能侍候好皇上和皇後,更不會與皇後爭寵,壞了皇上與皇後的恩愛。”
眾人皆無語,這燕如一怎麼說話這麼直?
這是他的脾性,還是當將軍的都這樣,說話不懂得委婉含蓄?
連秋骨寒都因此沒能馬上接上話。
燕如一又接著說了:“皇上公務繁忙,臣又聽說娘娘一直在養病,而後宮隻有皇後一人,皇後又要侍候皇上,又要養病,又要管理後宮,如何忙得過來?皇上若是納了嫣兒為妃,便多了一個人侍候,嫣兒還可以協助皇後娘娘做事,這對皇上和皇後娘娘不是挺好的麼?”
眾臣:“……”
這話說得還真是天真啊,這燕如一是真傻呢,還是在裝傻呢?
皇上又該如何回駁這麼天真的道理?
“好或不好,由朕說了算。”秋骨寒不鹹不淡的道,“朕覺得納誰為妃都不好,那便是不好,燕愛卿不必再說了。”
燕如一卻還是堅持不懈:“皇上,從古至今絕無後宮隻得一人之理,臣自認臣的愛女樣樣皆好,有足夠的資格入宮為妃,皇上卻是不加考慮,臣實在覺得難以理解。”
“理解不了,那就不要理解吧。”秋骨寒讓他把話說完,又淡淡的道,“天子之心,身為臣子,切勿妄加揣測,免得引發天怒。”
這話,他說得輕巧,性質卻是相當嚴重了。
燕如一不再堅持這個話題,隻是道:“臣十六歲從軍,至今已經三十餘年,如今,臣就隻有這麼一個心願了,既然皇上不肯成全臣的心願,臣便沒有別的心願了。”
眾臣:“……”
這個燕如一,到底是性情太耿直,還是仗著功績跟皇上計較?
他們看著這張又坦蕩又坦率的臉龐,真是看不出來。
連夏物生都在心裏道,你吖的有種,這話本公都不敢明說,隻敢曲折含蓄的表達和實施,你吖的倒是一股腦兒全倒出來了,希望你也落得本公的下場。
秋骨寒舉起酒杯,淡淡道:“既然燕愛卿別無所求,朕也沒有什麼可以再賞賜的了,就請燕愛卿回席,繼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