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路過相隔沒多遠的夏國公府,突然聽到一陣哭聲。
她又掀開車簾一角,看到福國夫人在大門口又哭又喊的,有一群下人在拉著她。
她心裏一動:“停車。”
然後她下車,擠進人群裏,看發生了什麼事。
“皇上怎能如此待我?”福國夫人哭得搶天搶地,完全沒有貴婦人的樣兒,“我是他的親舅母,他還沒有發達的時候,是我和他的舅舅為他勞心勞力,全力扶持他一步步登天,他怎能當了皇帝,有了本事就如此待我……”
幾個下人不斷將她往門裏拉,但也不知她一個老婦人怎麼有那麼大的力氣,每次被拖進去又爬出來:“你們莫要攔我,我要去找皇上理論,誰攔我我誅他全家……”
好難看啊!
堂堂一個貴婦人,怎麼當眾把自己搞得那麼難看?
夏梨梨掩麵,簡直不忍心再看下去,但她還是看了,並且悄悄的問身邊的女人:“福國夫人怎麼了,要死要活的?”
旁邊的女人看得津津有味,也沒看她是什麼人:“什麼福國夫人啊?她已經被削去福國夫人的誥命了,現在就跟咱們一樣是庶民了,所以她哭得很厲害,還想去找皇上理論呢,咳,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也不怕把皇上給惹惱了……”
夏梨梨聽得嚇了一跳:“她可是夏國公的正妻,還是皇上的舅母,怎麼會被削去誥命呢?”
她知道福國夫人是什麼人,囂張,跋扈,傲慢,自大,但不管怎麼說,夏國公有從龍之功,夏國公的妻子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連個二三四品誥命都沒有吧?
“有人去京兆府告狀,說福國夫人虐待下人,擅自動用私刑,打殺了好幾個無辜的下人,京兆府一查下去,果真有這麼幾回事,人證物證確鑿,皇上大怒,就削了福國夫人的誥命夫人身份,貶為庶民,還罰了一大筆錢,福國夫人受了刺激,要去找皇上理論呢……”
夏梨梨:“……”
她又看向福國夫人,老太太花白的頭發淩亂,臉上的淚痕混著胭脂,難看得要命,衣服也因為拉扯而皺巴巴的,活脫脫一個老潑婦,真是丟夏氏一族的臉。
“夏家的女人怎麼那麼容易發瘋,以前的那個夏梨梨也是,動不動就大吵大鬧,現在這個也是,就不怕丟人麼……”旁人有人邊看邊笑。
夏梨梨的臉立刻紅了。
她左看右看,還好,沒有人注意到她,她立刻雙後捂臉,低著頭退出人群,鑽進馬車裏,快速離開。
她現在終於覺得丟臉了,為她過去也動不動就大吵大鬧。
拍了拍臉後,她又掀開車簾,看向夏國公府,那邊的人群正在散去,估計前福國夫人已經被拉進門裏,圍觀者沒得戲看了。
她輕歎一聲,放下車簾,夏國公去年剛失去了最疼愛的兒子,這會兒妻子又不正常了,他可還能挺得住?
嬤嬤見她這樣,低聲道:“夏國公仗著自己對皇上有恩,這些年來高高在上,明裏暗裏壓製皇上,甚至想控製皇上,皇上應該是忍到頭了。夫人可能還不知道,夏國公的幾位親信都因為犯事或醜聞被刑部調查,夏氏一族也有好幾個在朝中和軍中為官的出了事,老奴認為夏氏一族不足以倚靠,夫人此生真正能依靠的,唯有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