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老趙在紀委的經曆(2 / 2)

問到了柳權,也是一問三不答,問的急了,柳權就會吹胡子瞪眼。柳權是個老黨委書記,政治資曆明擺著的事,黨齡比這些大學生的年齡還長,根本就不買他們的帳。

何元明白,再呆在蘇西鄉,不但什麼也問不到,可能還會出現意外。於是就請示了縣委,得到的指示就是柳權暫時停職接受檢查,縣委特別交代一句,朱士珍代理鄉長主持工作。

何元帶著柳權他們匆匆回了縣城,在縣委招待所開了四間房子,把柳權和老趙分開住,自己每日都去柳權的房間,等著柳權自己把交代材料寫出來。

柳權到了縣裏,每日不是蒙頭大睡,就是叫嚷著要喝酒吃肉。紀委的人又不敢得罪他,畢竟到現在也沒宣布他被雙規。沒雙規的人,不能受紀律約束,正當要求必須要滿足。於是又去請示縣委,這次縣委就不給他好臉色看了,說他幹了一輩子的紀律檢察工作,連個偏遠鄉的問題都搞不定,到底是個人感情問題還是工作能力問題?

縣委的質問讓何元大汗淋漓,回到招待所想了半天,決定還是從老趙身上入手。

老趙第二次被叫進何元辦公室,這次何元和顏悅色地要與他推杯換盞,叫人送了兩瓶二鍋頭,一碟花生米,兩個人坐在茶幾邊,一口一口地喝。

何元開導老趙說:“其實你們這個案子啊,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還真複雜。就看當事人的態度了。反正人死了,這叫死無對證,你說是不?老趙。”

老趙就點頭承認,說:“何書記,你們紀委辦這個案子,我也不明白是啥子事。如果說是因為借款的事,這個有借條,按了手印的,不算是違法吧。”

老趙一開口,何元就知道這個事要結尾了。趁著酒興,要老趙原原本本說來聽聽。

老趙酒上了頭,說話口齒不清,但還能聽明白。於是就叫了書記員在一邊記錄。事情的原委就是郝鄉長在北京住院了,沒錢交住院費,柳權就讓老趙從財政所裏借出十萬塊。老趙起先不肯,十萬塊這個數字太大,他怕自己擔不起責任。柳權就說他借,保證盡快還上。

老趙就不敢說什麼了,後來柳紅豔來打的借條。他沒敢從財政賬麵上動款,就從讚助款裏挪出了十萬塊。本來他想著讚助款沒人會過問,反正現在工程在做,拖一段時間問題會不大。後來人大朱主席請他喝酒,喝著喝著就把這事說了出來,說了也沒放在心上,大家一條船上的人,總不能見死不救。

等到何元叫他簽字按手印,老趙才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得冷汗直流,死也不肯簽字。說自己是酒後胡話,當不得真。

何元也不計較,當晚就讓他與柳權見了麵。

第二天,柳權就主動找到何元,一五一十把問題說了。

事情調查清楚了,何元就拿著材料找縣委彙報。關培山書記聽完後,眉頭緊鎖,這個事讓他下不了決心,如果移送檢察院,今後全縣的幹部都會寒心,如果不了了之,又怕出現同樣的事情出來,會收不了場。

想來想去,覺得這個燙手的山芋還是讓劉啟蒙去處理。劉啟蒙接到這個任務,罵了一下午的娘,晚上去了招待所找柳權,兩個人談了半夜,最後勸柳權離開農古鄉這塊是非之地,去農業局做個副局長。

老趙把這段故事說完,抱著孫子去屋外撒尿,留下我們麵麵相覷。看不出老趙在紀委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居然能守口如瓶。如果不是何元一頓酒,恐怕到死也撬不開他的嘴。不過我心裏還在想,挪用公款這件事跟我沒半點關係,為什麼朱士珍老盯著我的公司不放,紀委是把這事故意淡化還是另有打算,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