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緊,蔣曉月,我的小姨,我不知道你背著我還做了些什麼!難怪公司移交的時候你比誰都熱心,比誰都放得開!
我就掏出電話,要給姨打。
薛冰從我手裏搶過手機說:“什麼時候啦?還給小姨電話,也不怕打擾人家休息?”
我笑著說:“蔣曉月同誌不會煩我的。”
電話撥通,姨在電話裏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告訴她是中午,接著就聽到她潮水般的罵聲:“陳風,你個死沒良心的東西,過年沒半個電話,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回來也不來看一下我,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我糾正她說:“你不是我娘。”
她厲聲說:“我是你姨娘,就是你娘。”說完又嗬嗬地笑起來,安慰我說:“路上沒事吧,回來就好。”
還沒等我問枚竹的事,她先開口了,問我:“枚竹在家嗎?”
我看一眼枚竹,她麵無表情端坐著,仿佛剛才悄悄握我手的根本就不是她。我告訴小姨說,枚竹和薛冰都在家。
小姨的聲音似乎興奮了起來,緊張地問我:“薛冰來家裏過年嗎?”
我肯定地回答,小姨笑了,說了一句讓我想死的話:“兩個美女陪你過年,哈哈哈哈,你不是過年,是過難!”
小姨的話她們顯然都聽到了,枚竹的臉上浮起一層淺淺的笑,薛冰是一臉驚愕。
“結賬了吧?”小姨問我說:“枚竹這姑娘,做生意不錯,今後會有大發展。”
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姨笑道:“你管他,你結好你的帳,看好你自己的股份。”
“誰搞的這事?”
“我,”小姨提高聲調說:“怎麼啦?”
“亂來。”我說,準備掛電話。
“等一下掛,”小姨似乎知道了我的舉動,說了一句話:“告訴你三點啊,第一,我們的這家公司沒有侵占你那個鄉政府半毛錢財產;第二,這家公司你隻占20%的股權;第三,我們這家公司現在是奚枚竹當家。你看著辦吧。”
掛了電話,我對枚竹肅然起敬起來,這小女子,不聲不響就搞了這樣一家公司,我還以為是個小店,誰知道她背後還潛藏著更大的陰謀。最重要的是,我的股權20%的資金從哪裏來?記得當初移交公司的時候,枚竹給過我一張20萬的存折,那麼這錢呢?
枚竹看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淡淡地說:“你的投資雖然不多,但它是原始股。原始股分紅收益高,本來兩萬塊的股本,現在是五萬塊了。”
薛冰驚得把眼睛瞪得老大,幾乎是結巴著問:“這些錢,不犯法吧?”
枚竹白了表姐一眼說:“犯什麼法啊?我們合法經營,合法賺錢。國家有政策支持,怕什麼。”
我問:“公司掛靠哪家單位?”
枚竹笑道:“虧老板你還是國家幹部,這些政策都不懂嗎?現在私人辦公司,還要掛靠?不要了,直接登記法人代表就行了。”
“你是法人代表?”
“嗯,”枚竹答應一聲說:“小姨是幹部,你也是幹部,吳倩姐自己注冊了一家公司,隻好叫我來當了。不過,我的股份是最少的,才15%。”她的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把賬本翻開說:“今年分紅2萬,全部經營內容都在賬本裏有,你自己看,我回去休息了。”
我想要攔阻,薛冰使了個眼色,我隻好起身送她。
屋外寒風凜冽,屋簷下赫然可以看到冰柱。大雪過後,天氣愈加寒冷起來,看來,這個冬天注定是個冰雪世界。冰凍起來的世界,猶如水晶一般純潔,而在小小的屋簷下,我一個男人,半夜讓一個女人獨自行走,心就狠狠地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