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一樣浪漫的柳紅豔,曾經是我孤苦下鄉生活中的一線陽光。我在若幹個深夜醒來,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裏,靜靜地聆聽隔壁傳來她輕柔的呼吸。她仿佛曇花一樣,還沒容我聞到她清幽的芳香,就凋殘在深秋的黎明。
這些女人都曾經在我靈魂的深處駐紮過,她們帶給我很多的安慰。在孤苦的鄉村生活裏,她們就像一杯醇酒,又像一朵朵的花兒,伴隨著我走過無數的黎明和黑夜,也在我孤獨要死的時候讓我看到光明。她們亦像牛奶般的月色,鋪撒在我的床前,讓一顆躁動的心,能在靜謐的夜裏找到方向。
隻有薛冰,一個如水般的女兒,如一朵淩霄花一樣,飄揚在我生命的天空裏。
想起我們的一點一滴,我的心猶如刀絞般的痛。這個把自己托付給我的女子,我現在拿什麼來愛你?
我想要拯救我們的愛情,但麵對黃微微沉靜的笑臉,麵對黃山部長的不露聲色,我感覺到力不從心,我幾乎要奔潰於自己!
女人,是生命中重要的一半!
嘴裏念叨著這句話,我像個流浪的人一樣,仿佛這個城市裏舉目無親。
而帶來這一切的,無關乎我自己。我明白!
我審視自己起來,身高不算偉岸,麵龐不算俊朗。隻是五官端正,心懷坦蕩。一個人的氣質不在乎外貌的俊美,在於個人的修養和談吐,在於這個人的膽量和見識。我不是個很優秀的人,但我有著很多優秀的氣質,正如小姨說我一樣,一個外貌十分平常的男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讓女人無法拒絕的男人味!
或許就是看不看摸不著的男人味,讓這些女子癡迷起來,以至於到現在,小老板盤小芹還暗示我,隻要我需要,她隨時都是我的人!
可是我能嗎?我不能讓一朵嬌豔的花兒遭受任何的摧殘,就好像我偷窺的枚竹一樣,我的心隻在她美麗的酮體外表徜徉,不敢深入到讓自己迷失的地方。
遠處樓頂上的霓虹燈亮了起來,就好像這個城市的眼睛一樣,俯視我們底下的芸芸眾生,看人間悲歡離合,賞萬物春夏秋冬。
黃微微的電話打了進來,我猶豫了一下,摁下了關機。
走了一段路,腳底下漂浮起來,我知道酒勁開始發作了。好酒性在後,讓人不知不覺沉醉,而且醉得一塌糊塗。
我要在自己進入醉鄉的時候找到一張床,一張能讓我舒展自己的床。
不能回家,不能去月白哪裏,也不能去找枚竹,更不能去高院大戶的黃微微家。我想起了小姨,一個看著我穿開襠褲長大的女人,一個能舍了命維護我的女人,一個能給我無限安全感的女人。
開機,撥號,響了很久,終於聽到小姨疲倦的聲音。
“還沒回去?”
“我醉了,小姨。”
“在哪?”
我抬頭看了一下周圍,不知不覺我快走到她家的樓底下,我說:“你快來吧,我就在你家不遠的地方。”
找了個花壇的邊角,我坐下來,雙手抱著頭,等待我像花一樣的小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