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偉在聽完月白的彙報後,興高采烈表揚她工作的能動性,當場表示,盡快解決月白的幹部指標,把她納入行政編製之內。末了,對我說:“陳鄉長,開門工作做得不錯,還要繼續加強鞏固,盡快完成征地工作。”
征地需要國土所的配合,郭偉臨時決定,把國土所所長歸入到征地拆遷小組來,任命為副組長。
鄉政府在老鷹嘴村征地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全鄉傳播開來,消息傳到鄧涵宇耳裏,他給我打來電話,開口就笑眯眯地問:“陳老弟,你們準備搞個大動作啊?”
我裝瘋賣傻地打哈哈說:“鄧鎮長,此話何意呀?”
鄧涵宇不客氣地說:“老弟啊,你還跟我玩心眼啊,你們大手筆嘛,一下就圈走人家一百多畝地,給那麼點補償,虧不虧良心啊。”
我笑著說:“鄧鎮長,比起你的魄力,我們蘇西鄉還要努力學習。這不,你一個水泥製品廠,就抵得上我全鄉國民總收入,你一個改製的計劃,就涵蓋了我全鄉的遷址計劃。我們跟你比,嫩著呢。”
鄧涵宇自負地笑,說:“老弟,悠著點啊,別犯錯誤。”
我嚴肅地說:“鄧鎮長,這是黨委的決定。”
他在電話裏一疊聲叫好,說了一句:“兄弟歸兄弟,可不能挖牆腳啊。”
我故意顯得無比的驚訝,說:“鄧鎮長,還有人敢挖你的牆腳,豈不是找死?”
鄧涵宇遲疑一下說:“希望不會有人找死。”
掛了電話,我腦子裏跳出錢有餘來,難道這家夥已經把我們的計劃透露出去了?鄧涵宇的話不可能空穴來風,像他這樣心機重重的人,任何人在他眼裏,都不是純粹的人。
不要拿他這個鎮長不當回事!我告誡自己。
鄧涵宇的背後站著一個做縣太爺的父親,還站著一個管著我的關培山。人在利益麵前,最容易暴露貪婪的本性。沒有利益衝突,大家都是兄弟,有了利益矛盾,大家都是敵人。
我們打著哈哈掛了電話,緊接著我撥通了錢有餘的手機。
錢有餘老板在我一番轉彎抹角的套話中終於明白過來,趕緊一陣叫屈說:“陳鄉長,你信不過我老錢啊!”
我說:“老錢,我沒說什麼啊。”
錢有餘委屈地說:“陳鄉長,自從送你回衡嶽市後,我可是連鄧鎮長的電話都不接了。我天天泡在洗腳城裏,腳皮都洗脫了幾層,苦哇。”
我笑著說:“老錢,你這個腐敗份子,天天享受還叫苦連天,你叫我們怎麼活?”
錢有餘笑嘻嘻地說:“我不是想把這層皮洗幹淨,等著去見你們的大美人麼。”
我壓住他的話說:“這個要行動啊。老錢,你聽我說……。”我把鄉政府征地的計劃說了一遍,最後說:“礦泉水廠要的地一分沒動,現在你要是真心合作,你該來正式談談了。”
錢有餘哈哈大笑說:“老弟,我等你這句話,不知道等了多久了。明天,明天我就去你們蘇西鄉。”
我打斷他說:“也不要這麼急,我來安排。安排好了再請你來。”
錢有餘疑惑地問:“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我說:“放心,你是我們的財神爺,再怎麼變,難道還會傻得把財神爺往門外推?你就等我電話吧。”
接連兩個電話,一喜一憂。喜的是錢老板終究還是我盤子裏的菜,憂的是鄧涵宇似乎在防備著我。對付鄧涵宇,單靠我個人的能力,還不是他的對手,他在春山縣經營了那麼多年,背後還站著幾個直接決定我命運的人,我不能拿自己的雞蛋去與他的石頭碰。隻有把郭偉拉進來,我才能形成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