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風雲詭異(1 / 2)

朱仕珍在被雙規後的第五天,趁著看守不備,從四樓跳下來,跌在樓下的一堆紙箱子裏,摔斷了幾根肋骨和大腿。

朱仕珍這一跳,差點就把春山縣官場跳出個大窟窿來。

關培山第一時間作出指示,任何人未經批準,不得探視朱仕珍。

老朱的家屬得知消息後,拖兒帶女到縣委,一家人蹲在大門口哭,要求見關書記。

關培山穩坐辦公室,對老朱家屬提出的要求充耳不聞,並強硬表態,家屬不管什麼目的,不能探視。

老朱的老婆是個典型的農村老婦女,兩個孩子大的是個男孩,中專畢業後分在縣氮肥廠,二十五六了,還未成家。女兒讀完初中後就跟著老娘在家護理地球,也快二十三歲了,未有婆家。

大兒子朱茂聽到秘書把關書記的話帶過來,連聲質問自己爹犯了什麼罪?人被逼跳樓,還不許探望,究竟是哪門子法?

秘書不理他的質問,自顧自的說,雙規不等於犯罪,是黨的幹部違紀後的調查處理程序。朱主任有沒有事,他自己清楚。沒有事的人,何必連命也不要,跳樓自殺?

秘書的反問讓朱茂張口結舌,本來不善言辭,又在大眾廣庭之下,更加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想起爹是個快六十歲的人,從四樓跳下來,還不知是死是活,心裏窩著的一股火,燒得騰騰的旺,於是徑直撇開秘書,拿起一塊板磚,衝到縣委宣傳欄的玻璃櫥窗前,一板磚下去,稀裏嘩啦掉了一地,自己的手被玻璃紮得鮮血直流。

縣委值班保安就不幹了,拿著警棍追著朱茂滿院子跑,頓時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這邊老朱老婆子呼天搶地的哭,女兒膽子更小,縮在老娘的背後,跟著嚶嚶的哭,一片梨花帶雨的樣子,楚楚可憐。

要說老朱的女兒,出落得標致動人,少女特有的身材更是把她勾勒得峰穀起伏。女兒朱花語,一出生就病多,小時候麵黃肌瘦,頭發黃不拉幾,無論老朱用什麼藥去調理,都好像倒進了水溝一樣毫無動靜,好不容易挨到初中畢業,老朱下了狠心,堅決不讓女兒繼續讀書。誰料過了十八歲,身材和相貌是一天一個變化,等到老朱定下心來看,女兒朱花語已經成了十裏八村少有的美人兒。

女兒越漂亮,老朱就覺得虧欠女兒的越多。初中畢業的朱花語,變成美人後性情也大變了,原來什麼事都大大咧咧,到現在,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哭半天。

因為學曆的關係,老朱找了很多舊相識,想跟女兒謀一份差事,甚至還找過關培山,哀求他關心解決,結果沒有一個朋友幫到忙,女兒朱花語隻能安心跟著老娘呆在蘇西鄉,見天長籲短歎。

到得朱仕珍調到烈士陵園管理處做主任,手裏管著幾十畝縣中心的土地,廣東老板知道他的心事,許諾隻要老朱願意把烈士陵園遷到城外去,他不但解決女兒朱花語的工作,還要送給他一套房子。

朱仕珍知道要廣東老板給女兒解決工作,簡直就是一場毛毛雨的事。但他也清楚,這樣做,其實就是把女兒送進了虎口。廣東老板很色,不會放過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於是堅決拒絕,提出要一套房子,一個門麵房,女兒的工作不麻煩廣東老板,否則免談。

朱仕珍的打算很簡單,一套房子給兒子朱茂成家住,一個門麵房給女兒朱花語做生意維生。自己到了退休後,還是回到蘇西鄉的老家去,與老婆子過一過田園生活,了此一生。

老朱的想法最終得到了廣東老板的答應,於是他在協議上簽字畫押,蓋上烈士陵園管理處的大紅印章,協議簽字後不到一個星期,關培山就召開了作風整頓大會,結果就出現了老朱跳樓的事。

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已經過去了兩天,不管怎麼樣,老朱曾經是蘇西鄉的人大主席,又代理過半年鄉長,與我有三年的工作夥伴關係。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總要在關鍵時刻才能體現。因此我決定去看望老朱。

剛到縣委,就看到朱茂被追得上氣不接下氣,於是喝住保安,把他拉到身邊,問他父親現在哪裏?

朱茂一臉哭相,開口就叫我叔,叫得我臉紅。

我糾正他的叫法,細心安慰他說:“別急,你把知道的告訴我就行。”

朱茂拉著我的衣服,眼睛看著保安,腿肚子打著微顫,拖著哭腔說:“我也不知道爹在哪裏。”

縣委辦秘書認得我,過來跟我搭腔:“陳鄉長,有事?”

我笑著說:“沒事。聽說老朱想不開,做了一點傻事,過來想看看他。”

秘書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神秘地說:“陳鄉長,你是兄弟,我直言相告。這趟渾水你最好不要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