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低聲音說:“該起床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辦。”
“讓她多睡一下吧。”薛冰無比理解地說:“昨晚她跟我聊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才睡著。”
“聊一夜?你們聊什麼啊?聊那麼久?你自己不也沒睡?”我驚訝地問。
“我睡不著。”薛冰低眉斂首不看我。
我不能再深入問下去了,屋子裏的兩個女人,都是我愛著的人,我不能在一個愛人的麵前問另一個愛人的事。但我能繼續愛下去嗎?愛不能分享,分享的愛其實就是傷害。我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女人!
床上的黃微微蠕動了一下,一條腿從被子底下伸出來,白花花地搭在被子上麵,吸引著我的目光不想離開。
薛冰別過臉去,伸手拉過被子,蓋住她的腿。
她的這個細小的動作讓我臉紅,我趕緊收回眼光,準備退出去。
“你們都起來了呀?”黃微微似乎剛醒過來,張著惺忪的睡眼,看著我們,撲哧一笑說:“都站著幹嘛?坐呀。”
我尷尬地笑,說:“睡好了?”
“好了。”她掀開被子,光著兩條白晃晃的大腿,從床頭櫃子上拿起褲子套上,徑直去了洗手間。
黃微微在我們麵前這樣做,我非常明白她是故意的。這個讓我至今還停留在接吻階段的女子,從來就沒有在我麵前如此袒露過自己的身體。她是想告訴薛冰,我們已經沒有了絲毫的隔閡,完全袒露了身體和心靈。
冰雪聰明的薛冰何嚐不明白黃微微的舉動?她苦笑一下,努起嘴唇說:“你還不出去?我們要換衣服了。”
我隻好退出來,剛好看到郭偉披著一件外套,在找服務員要刮須刀。
郭偉顯然睡得很好,精力充沛的他胡子拉雜,兩條褲管一條卷起到了膝蓋,另一條耷拉在腳麵。這個曆來講究的男人,在蘇西生活了一年多後,幾乎看不出他身上曾經輝煌的大機關工作人員的影子。
郭偉看到我,摸著下巴說:“陳風,你有不有刮胡刀?這狗屁賓館,刮胡刀都沒一個。”
推著打掃房間車的服務員委屈地說:“我們這裏又不是五星級賓館,哪裏會有這個準備。”
我大度地朝服務員揮揮手說:“不怪你,你又不是老板。”轉而對郭偉說:“剛好我這裏有個新的,電動的。你拿去用。”
我的包裏確實有兩個電動剃須刀,一個是小姨送的,一個是枚竹送的。枚竹送的我一直沒用,連包裝都沒拆開過。
郭偉跑到我的房間去剃胡須,邊剃邊問我:“陳風,你真認為老鷹嘴有金礦?”
“我不敢確定。”我說:“等勘察了才知道。”
“你的這個水廠,還建不建?”郭偉摸著光光的下巴,滿意地笑了:“還是高科技的東西好,半根毛都沒留下,連胡茬子的根都扒出來了,舒服。”
“要是真有金礦,還建毛水廠。老子開金礦了。”我笑嘻嘻地說:“郭大書記,喜歡就送給你了。”
郭偉端詳著手裏的電動剃須刀,不好意思地說:“不好吧,這東西可不便宜,最少也得千兒八百的。”
“沒事。別說千兒八百,就是一萬塊,隻要我們郭大書記喜歡,我老陳絕對拱手相送。”
“言不由衷的是不?”郭偉取笑著我:“你小子,獨霸兩美女,怎麼就沒想著拱手相送?一個破剃須刀,就想收買我啊,你把老子看得太便宜了吧。”
郭偉這句話,絕對不是玩笑,他一直耿耿於懷我與黃微微的關係。
我裝作沒聽懂他的話,大度地說:“你看中誰了,就拿去。就跟這剃須刀一樣,老陳絕對不心痛。”
“放你的狗屁!”郭偉臉色一變,罵道:“你以為她們像剃須刀一樣,你想送就送?我警告你,陳風,陳大鎮長,別玩火!玩火必自焚。”
我看他認真的樣子,故作輕鬆地說:“我不怕,我背後不是還有你這個消防隊麼?”
“滾蛋!”郭偉打了我一拳,正色道:“你怎麼搞的,搞得兩個人都來了,還睡一個房,你就不怕穿幫?”
“有些事,我也左右不了。”我苦笑著,看到門外一個人在探頭探腦朝裏看,於是我厲聲喝道:“找誰?”
門外的人進來,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子,戴著一副厚底眼鏡,儒雅地朝著我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是陳鎮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