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把他拉到一邊,耳語了幾句,朝我們揚揚手說:“我先走一步,我家就在賓館隔壁,近!”
魏延一走,大廳裏就空蕩蕩起來。餘味在前頭走,我跟在他身後,我後邊是林小溪和朱花語,兩個人並排走著,卻不說一句話。
還是朱花語坐副駕駛位,我和林小溪坐後排。
餘味發動車,輕車熟路就往烈士陵園方向跑。林小溪住新開發的商品樓,就在烈士陵園旁邊。
走了一段路,眼看著就要到了,林小溪突然開口說:“這麼早回家,真不知道該幹什麼。”
我順口問道:“林記者可能醉了,早點回家休息好啊。”
林小溪毫不客氣地說:“誰說我醉了?這麼點酒,就能醉到我?笑話。”
“既然你沒醉,你想去哪裏?我們送你去。”我說,心裏七上八下。
林小溪在黑暗中挪動了一下身子,我感覺到有一隻手悄悄伸過來,在我的手背上輕輕地貼了貼,收了回去。
我心裏一動,反手過來,抓住她的手,靜靜地握著。
突然我覺得手心裏多了一塊硬紙片,借著燈光我瞟了一眼,是一張名片。再去看林小溪,她微閉著眼,靠在座椅上,不動聲色。
我還在猶疑,她的手指頭在我的手心裏寫著字了,我屏聲靜氣,感覺她寫的字,終於感覺到了是“電話”兩個字。
她鬆開我的手,對餘味說:“我到了。就在這裏下吧。”
我一看車窗外,還沒到烈士陵園,正猶疑,林小溪說:“我走一段路,吹吹風,去去酒意。”
餘味刹住車,我還想說什麼,林小溪側臉對我一笑,說:“就這裏下了,我慢慢走,你們不用擔心我。”
說完拉開車門下去,顧自朝前走。
我看著她哦娜多姿的背影,歎口氣命令餘味說:“走吧。”
林小溪是在告訴我,她在這裏下車,等著我電話。
車到我樓下,朱花語為我打開車門,想伸手來攙扶我。我推開她的手說:“小朱,我還沒老呢。”
朱花語一笑,不解地說:“別人的秘書都是這樣的啊。”
餘味接過來笑道:“別的領導都是老頭子,我們的領導年輕啊。”
我沒搭理他,徑直往前頭走。餘味追過來,在樓道把一個信封塞給我說:“魏叔讓我給你的。他讓我告訴你,今晚的單,是梁老板買的。”
“那個梁老板?”我驚訝地問。
“還有誰啊?就是開桑拿,開房地產公司的梁老板啊。”餘味一溜煙跑了,邊跑邊回頭說:“陳縣長,明早我來接你。”
看著他和朱花語開著車離開,我伸手從口袋裏掏出電話來,借著微弱的燈光,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摁著林小溪的電話。
還沒按完,電話進來了,陌生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掛斷了。
電話還在頑強地打進來,我摁下去接聽鍵,沒好氣地問:“誰呀?”
電話裏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隨即裏麵喊道:“是我呀,陳大哥,我是小米。”
我換了口氣說:“是小米啊,找我有什麼事啊?”
“沒事呀!”她還在笑,說:“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呀?”
我遲疑了一下說:“當然可以。”
“還當然呢。多麼言不由衷啊。”
我不想跟她廢話,還有一個美人在冰冷的夜裏等著我的電話。
“怎麼?不高興啊?”她在電話裏不依不饒地問我。
“沒有啊。”我說:“要是沒什麼事,我掛了啊。”
“不許掛!”她口氣明顯撒著嬌:“多說幾句話都不願意啊。”
我苦笑道:“小米,要真沒事,我可要真要掛了。”
“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做了縣長,連玩笑也不開了。沒意思!”小米興致低落了許多:“是我們董事長找你呢。”
她的董事長就是我小姨,我小姨找我,我自然不能掛電話。
“你在哪?”小米問我,口吻冷淡了許多。
“我正準備回家。”我說,手裏摸了一把餘味塞給我的信封。
“我們就過來。”小米說:“我們董事長要來看你。”
她掛了電話,我一下醒了過來一樣。小姨要來看我,自然是來慶賀我的高升。我的這個小姨,她的心思乖巧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
我幾步跑上樓,打開門,正要進去,身後傳來李蓮的聲音:“回來啦?”
回頭一看,她還是昨晚的那身裝束,隻是在今天看來,顯得更多嫵媚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