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也不幹。”我說,手卻不老實的要從她的衣服下擺穿進去。
“你要死啊!”她死命攔住我,眼光四處掃,嗔道:“光天化日的,你不怕被人看到?”
“不怕。”
“你不怕我怕。”她羞紅了臉,哀求著我:“我是你老婆呢。”
我心裏一顫,無限愛意蔓延開去。
“親愛的老婆,讓我來吧。”我鬆開她。她像一隻小鬆鼠一樣,跳了開去。
炮竹在地上炸響,鋪天蓋地的紅紅紙屑漫天飛舞。心情豁然開朗。
我們的炮竹聲引來了一群小孩兒,他們花花綠綠的圍在一起,興奮地尖叫。
“哥哥,放煙花吧。煙花才好看。”他們叫道,湧過來,圍在我們身邊。
“哥哥家沒煙花啊。”我說,蹲下身,撫摸著他們嫩滑的小臉,心裏無比慈愛。
“姐姐,放煙花吧。”他們又去央求黃微微。
“好呀。姐姐放煙花給你們看。”黃微微也蹲下身來,摟著一個小男孩,在他臉上快樂地親了一口。
孩子們快樂地拍手歡叫。
我疑惑地問:“家裏有煙花嗎?”
黃微微笑而不答,轉身進屋,不一會,抱出一大包煙花來。
孩子們的眼睛瞬間亮了許多,他們笑著,叫著,等著漫天的煙花布滿夜空的絢麗。
“都給你們玩。”黃微微把煙花分發給小孩兒,她的笑臉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柔嫩美麗。
孩子們拿到了煙花,像一陣風一樣刮了出去。
我們對視一眼,幸福而美美地笑。
不遠處,孩子們手裏的煙花點燃了,歡笑伴著煙花的聲音回蕩在夜空裏。
“回家吧。”我說,拉著她的手進屋。
我娘的門關上了,裏麵沒有半點聲音。
我遲疑一下,想去敲門。
黃微微拉了我一把說:“娘睡了,別去打擾她了。”
我再探頭朝我屋裏看,裏麵沒人。奚枚竹跟我娘在一起!
“你也去睡吧。”我說,把黃微微抱進我的屋裏。
“我不。”
“不睡幹啥?”
“我陪你。”
“一整夜啊。”
“我不怕。”
“我心痛啊。”
“我就要陪你。”
“好好好。”我一疊聲地答。在屋裏轉了轉,拿起一個糖果盒子,準備按照糖果盒子的格數,裝上大年初一早上過早需要的糖果糕點。
這是我爹生前的專利。每年大年三十夜,我爹必定守歲到天明。
這一夜,他會把雞蛋煮好,剝了殼。會把糖果盒子裝滿,會在半夜時分到我的床邊,在我的枕頭下,放一個小小的紅包。
想到這裏,我的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黃微微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傷感,她過來握緊我的手,柔聲說:“風,我來吧。”
看著她細心的裝著果盤,我心裏冒上來一股蜜意。三十年風雨,收獲到今天這樣的美人,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我們家的規矩多,特別裝果盤,有著講究。
當然,不光是我家,衡嶽市每家每戶,對於果盤都是傾注了許多的心血。看一家人富足與否,就看他家過年的果盤是否豐富。
不管誰家,果盤正中央的一格,必定都是一樣的糕點。我們叫發餅,預示來年一定會大發特發。
講究的人家,發餅必定要用紅紙包住。發餅是不能吃的,不管糕點盒子換了多少次糕點,發餅總在中間那一格裏。
也正因為如此,孩子們對發餅有著無比的熱愛。總以為中間的發餅是最好吃的東西。比如我,小時候就總是把發餅偷偷吃掉,害得我老娘四處找。
除夕除夕,天底下的家庭最幸福的日子。我也一樣,看著忙碌的黃微微背影,心底漫上來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