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我被手機吵醒。電話是郭偉打來的,風塵仆仆的問我在那個房間。
昨夜臨睡前,我終於忍不住給郭偉去了電話,告訴他陳萌安然無恙。
從小姨房間出來,我唱著歌衝了一個澡,裸著身子躺在床上給黃微微打電話。我的心情是如此的美好,以至於我說話甚至都帶著唱歌的腔調。
美好的心情可以感染到別人!黃微微含羞帶嬌地問我,要不要她過來說說話?
我拒絕了她的美意。我們已經行過了周公之禮,所有的美好無時不充盈著每一寸空間。但我們畢竟沒結婚,在旁人麵前,我們還得繼續偽裝成為不諳風情的人兒。
她的房間裏還有一個悲悲切切的陳萌,我豈能讓黃微微獨自一人來我這裏偷歡?
半夜三更,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獨處一室,還能幹什麼?
陳萌不是不諳風情的人,她的心就像水晶一般的透明,黃微微來我這裏,她能不淒涼?
最後說了一句“老婆,乖乖睡覺。”掛了電話,我立馬給郭偉去了電話。
懶洋洋的我有火氣,昨日奔波一天,我幾乎像是散了架的馬車一般。本想養精蓄銳,你狗日的居然吵醒我!老子可是連老婆都沒叫來溫存。
“你在哪?”我問,心情極端的不愉快。
“就在華天的樓底下。”
我驚得一骨碌坐起來,結巴著說:“你……你連夜過來……啦?”
郭偉在電話裏疲憊地笑,說了一句:“我放心不下,借了鄧涵宇的車,過來了。”
郭偉如此用心,我豈能不感動?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女人夜奔幾百公裏,這種情感,非語言能夠形容。
我告訴他的房間號,自己擁著被子坐起來。
眼皮子還在打架,哈欠一個接一個,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抽煙點上,無聊地吐著煙圈。等著郭偉敲響我的房門。
郭偉眼睛裏布滿血絲,神態雖然疲憊,卻難掩焦慮與激動。
我招呼他坐,穿著一條短褲在屋裏來來往往,端茶倒水。
我的樣子讓郭偉啞然失笑,一個大縣長,如此不修邊幅,也隻有我,才能做得行雲流水。換做是郭偉,必定道貌岸然。
郭偉的笑,我一點也沒感覺到不爽。
郭偉你是沒資格笑我的,老子說起來,算是你的救命稻草。你想在陳書記家登堂入室,少了我,難度會大很多,或許根本無門。
屋裏開了空調,溫熱的氣流讓皮膚幹燥,仿佛全身的皮膚都縮緊了。
“你想請我去美國?”他問我,喝一口水。
“你不想去?”
“沒有這樣說。”郭偉放下茶杯:“你叫我去做什麼?”
“談判!”我直言不諱。
“我不會談啊。”郭偉不言陳萌,欲擒故縱。
“沒關係。你是領導,出個麵,是表示重視。”我躲進被子裏,靠在床頭,看故作高深的郭偉給我表演。
郭偉不說話了,低頭作沉思狀。
良久抬頭,直勾勾的逼視著我的眼睛,問道:“你說,我能放心去嗎?”
“必須放心!”我頷首微笑:“家裏有我。”
郭偉歎口氣,憂慮重重說:“陳風,你說,我值得麼?”
我心裏一凜,郭偉這麼說話,難道他有其他想法?如果果真如此,我豈不是裏外不是人?
狠心拆散何家瀟,卻又失去郭偉的愛情,陳萌不把我撕碎了才怪。
“男人做事,不要想值不值得。愛情沒有價值,隻有奉獻。”我大義不慚。
郭偉虛弱地笑,拍了一下自己額頭,像是下了決心一樣說:“管他,就這樣了。”
郭偉的話讓我心裏吊了十五隻吊桶,七個上,八個下。就這樣?就怎麼樣?是放棄,還是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