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驚訝,身後傳來一陣香。扭頭一看,月白正笑吟吟地看著我。
“還滿意嗎?”她問我,眼睛裏掠過一絲慌亂。
我沒作聲,在辦公桌後的大轉椅上坐下來,問她:“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你這麼大的一個縣長來了,我能不知道?古時候縣長出巡,鳴鑼開道,現在你出巡,有備案啊。”
我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話裏的意思。
她嫣然一笑道:“蘇西鎮就這麼大,你大縣長一出現,別人早就告訴我了。”
我不禁感到有些吃驚,看來現在的我,絲毫沒有隱私了。原來在我周圍,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我。
“這花……。”
“我插的。”月白驕傲地說:“你不能每天在辦公室。我隻有每天給你開窗換氣,順便換花。淨化空氣啊。”
“你天天來我辦公室?”
“嗯。”月白再我對麵坐下,把手裏的一份報告遞到我麵前。
我溜了一眼,是一份關於蘇西鎮整體搬遷的方案報告。
“都準備好了?”我沒看報告,漫不經心地問她。
“差不多了。”月白舒了口氣,拿手捶著腰眼說:“快把我累趴下了。”
“腰痛?”我看她一眼。月白還是一如既往的風韻,她的頭發顯然染過,微微卷起,一縷細發,垂在她光潔的額前。她穿著一身緊身的衣服,勾勒得全身曲線畢露,別有一番風情在眼前。
“沒大礙。”她笑道:“要是在城裏,我就去找個中醫,按摩按摩一下。”
“按摩我也會。”我信口而出。
“是嗎?”
“要不要試試?”我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月白回頭看一眼門口,輕笑道:“一個書記給一個鎮長按摩,傳出去會有多精彩?”
“誰傳?”
“隔牆有耳,隔山有眼呢。”
“老子從來不管這些。”
“可我怕呀。”
“你怕什麼?”
“我一個女人,能不怕嗎?”月白吃吃地笑,瞄我一眼道:“如果你不怕,我就不怕。”
“好!”我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聲說:“為感謝你的辛苦,老子今日做一回按摩師,讓我們的柳鎮長享受一回。”
月白吃了一驚,赤紅著臉說:“還真來呀?”
“怎麼不來?”我反問她說:“老子的天下,怕誰!”
“老錢還在我辦公室裏呢。”月白吐出這句話,張著眼睛看著我。
“他怎麼沒跟來?”
“敢來!我沒叫他來。”
我心裏暗暗發笑,想象著錢有餘一副百爪撓心的樣子。
“他在你辦公室做什麼?”
“分房啊。”
“分房?”我喃喃道:“分什麼房?”
“當初月塘村不是與老鷹嘴簽了合約麼?老鷹嘴出地,月塘村出錢。建好的房子按家庭單位分麼?”
“怎麼分?”
“不正在商量嘛。”月白站起身,扭了一下腰,脫口叫了一聲“哎喲。”
我趕緊繞過辦公桌,一把扶住她道:“扭著了?”
她嗯了一聲,痛苦得蒼白了臉。
“去床上躺躺?”我猶豫著問她。
她又嗯了一聲,隨著我走進裏間。
床還是那張床,屋還是那間屋。隻是床頭櫃上,也多了一個花瓶,以及花瓶裏插著一把爛漫的鮮花。
我扶著她躺下,轉身想走。
月白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輕聲說:“陪我坐一會吧。”
我六神無主,外麵的門還開著,要是有人闖進來看到我們如此曖昧在床上,明天這個消息就會傳遍春山縣。
要是把門關上,那麼多人看見月白進來了,我有幾張嘴能說得清楚?
特別是還呆在月白辦公室裏的錢有餘,這個老家夥要是不耐煩進來了,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月白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她淺淺一笑道:“放心,沒事的。我敢保證沒人敢進來。”
我驚異地唔了一聲,心裏想,你一個女流之輩,會有那麼大的殺氣?沒人敢來!
“真的!”月白安慰我說:“在蘇西鎮,誰敢私自闖進我的房間,他就隻有一條路。”
“什麼路?”
“死路。”月白輕輕慢慢地說,仿佛這天下,都在她的一掌之中。
我嚇了一跳,眼前這個嬌嬌柔柔的女人,一點也不像當年的小少婦了。她的身上隱隱藏著一股殺氣,一股讓人不敢親近的煞氣。就連我,也突然覺得不寒而栗。